沈涧西把身体陷进沙发里,办公桌上透明的茶色烟灰缸里,横七竖八散落着一些烟头。
高定的深灰色西装搭在椅背上,沈涧西修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指骨间夹着的一根烟已经吸了一半,烟雾氤氲中,他暗沉的表情变得模糊不清。
自从接手沈氏以来,他就非常烦躁不安,每天做不完的事,签不完的文件,时刻防备着沈涧南的势力卷土重来,打起一百二十分的小心,避开有心人给他挖的坑。
这些他自信都能游刃有余地处理掉,让他烦躁不安的是炎凉,那个一向安静乖巧懂事的女孩,仿佛一夜之间生了反骨,闹着要离开他,还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她和别的男人的结婚证。
他是不相信的,炎凉就是要逼他公开承认她,逼他立即和她领证,他恼恨她怎么就不能理解体谅他?
他和汪清婉不过是利益使然,商业联姻的塑料夫妻,炎凉那么聪明怎么就想不开?
以前她凡事都以他为中心,凡事都顺着他的心意。他也的确发誓今生非炎凉不娶,在他心中,炎凉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但是他瘫痪了七年,这七年间他就是一个废人,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这辈子完了,原本支持他的人都倒戈到沈涧南的一边。谁也没有料到,他还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不仅仅是身体上,还有地位上。
瘫痪的那些年,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认命了,像是安于平淡的日子,其实他心里那股不甘的火从来没有熄灭过,甚至越燃越旺。
他不敢想象,假如真的一辈子站不起来,他会不会被那团火烧成灰烬。
他以为炎凉是最能理解他支持他的,为了他,她什么委屈都能忍受。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了?
还有汪清婉那个女人,他有点摸不透她,明明已经答应娶她,甚至已经在两家的长辈面前订婚了,她怎么还是不放心,还在变着花样折腾。
赶走了炎凉不说,还要她赔偿一百万,甚至要起诉她。
要不是沈涧西一直压着,汪清婉早就把炎凉告上法庭了。
可是刚才他得知,汪清婉还是背着他偷偷起诉了,并且给炎凉寄去了传票。
沈涧西知道消息的一瞬间,他冲动地想去骂汪清婉,逼她撤诉,想去安慰炎凉,要她不要担心,他会帮她解决的。
可是当手指滑开手机屏幕的一刻,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心想也许可以借着汪清婉的手,逼炎凉回到自己身边。
他心疼她被为难被冤枉,可是,只有她走投无路了,他的出现才会更让炎凉知道,离了他沈涧西,她会寸步难行,失去他的保护,她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任由人欺负。
至于和炎凉领证的那个男人,他并不在意,他已经调查过了,希颜公司并没有盛泊言这个名字,他可能真的认错人了,盛泊言并不是他惧怕的那个堂兄沈涧北。
盛泊言估计就是个混得还可以的男人,在炎凉最无助的时候帮助了她,炎凉就拿他当工具来刺激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沈涧西笃定地想。
他原本没有烟瘾,尤其是瘫痪那些年,炎凉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他不愿意违背炎凉的心意,几乎已经戒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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