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岳家家门口,郭盛安先是敲了敲门。
“岳父,岳母,家墨,你们在吗?”
“来了来了!”
听这声音,是有些欢快的,但也略带沙哑。
院门一开,郭盛安瞧见柳氏那双通红的眼和鼻头,好心情瞬间打散,沉声道:“岳母,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没啥事儿,你怎么来了?进来坐,我给你倒杯茶水。”
郭盛安牵着毛驴,跟着进了厨房。
他将东西卸在厨房门口,看着心神不宁烧热水的柳氏,道:“岳母,东西我给你放哪儿?”
“什么东西?”
柳氏眼神恢复片刻清明,聚焦后,才发现郭盛安牵着头毛驴,厨房门口放了三个大箩筐。
郭盛安:“这不是地里活儿刚忙完,就提着新粮来看你和岳父了嘛?对了,岳父人呢?”
他听着院子动静,太安静了。
安静得有些反常。
一想到柳氏似哭过,郭盛安试探道:“是不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有这份心就好,带这么多东西来干嘛。家里粮食够吃,你和小月过好自己就成,还有那么多孩子要养呢。”
郭盛安:“现下分了家,不愁吃穿,又念及岳父岳母多年付出,我与月娘不求其他,只希望你和岳父平平安安的,吃好喝好,无灾无病,身子健朗。”
柳氏身形微顿,喉咙哽咽得厉害,最终没忍住,在郭盛安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大郎,我知道这事儿不能求到你这儿,也知道你和小月日子好不容易过好了,我们家的事儿不能牵连到你们,拖累你们,但,但……家墨他爹……
我给你跪下,我给你跪下了……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啊!”
郭盛安双手托着柳氏的胳膊,道:“岳母!你快快请起,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接着,主屋便传来摔东西的巨大响声,以及老刘的咆哮声。
“让大郎回去!老婆子你糊涂啊!!”
能这么说,想必是岳父出了什么事。郭盛安暗忖。
他这会儿也顾不上柳氏了,“岳母,我去看看岳父。”
说完,大步如流星。
柳氏也疾步跟上。
郭盛安推开主屋的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和腐烂的味道。
他眉心一拧,某个东西掷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徒手接住。
待看清接住的是麦枕后,他视线最终落在床上颓靡的老头上。
“岳父。”
与上次来时的一派欣欣向荣不同,这会儿的老刘浑身充斥着死气。
“你走吧。”
“岳父,究竟发生了何事?”
老刘自顾自说:“我一把老骨头了,何苦拖累你们?你和小月好日子才刚开头,家墨也没个孩子,你们的人生啊,才刚刚开始……”
郭盛安眼神微眯。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老刘脖子上的红痕。
若是旁人勒的老刘,那红痕与地平线的弧度应当小于180°的;若是自行上吊,应该与地平线垂直,老刘脖子上的红痕属于后者。
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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