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刚刚过去,长安八年的第一场春雨洗刷了她身上的晦气。
有人为她披上藕色披风,为她支起一柄油纸伞,带着她上了马车。
她记得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瘦削。
任她怎么也想不到,这双手的主人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奸宦陆归。
那双手拿着伞的样子格外好看。
虽然她从未敢抬头看他一眼。
雨下了多久?
顾决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地面。
园中那棵柏树苍翠葱茏。在雨中挺拔。
快两个时辰了吧。连翘不知道为什么姑娘突然提起这个。
顾决看着窗外的雨,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什么。
去找把伞吧。
顾决看着窗外的雨,咬唇道。
连翘一愣,旋即高兴起来。脸上的笑意几乎压制不住,连声应了,忙到外间,找出了一柄青面紫竹伞。
姑娘?
顾决还在看着雨发呆。不知她走这一步,是对还是错?
走吧。她回神。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只能埋头走下去。左右思虑,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顾决从连翘手中拿过伞,任由连翘为她整理好披风。
她身子骨虚弱,前些时候在牢里受了寒气,因此见不得一点风。
江南此时草木初生,从后院到前院。一路上草木夹道,雨中的嫩绿让人瞧着心情都舒畅起来。
顾决抱着那柄紫竹伞,连翘在身后为她小心翼翼地撑着伞。
陆府是当今圣上御赐,据说曾是前朝一位王爷的府邸。
陆归初掌西厂,圣上便赐下了府邸。足可见他恩宠愈隆,在当今天子心中的地位更是无可替代。
从前院到后院距离不算近,等顾决走到前院时,鞋袜已经湿尽。
就在这儿等着吧。
她吩咐连翘停下。
这是前院到书房的必经之地。
顾决就要在这里等着陆归回来。是故意也是有心。
他躲了她这么多天,总该给她一个说法。
她也要趁此机会,问问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人。
是他准备买回府中,为他排遣寂寞的侍妾?还是他同情心泛滥,随手救下的可怜虫?抑或只是他一时兴起,就随意逗弄的玩物?
顾决不傻,她明白一个男人将一个女子买回府中,为的不是把她供起来当摆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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