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临简用膝盖分开我的腿,灼热的僵硬隔着衣料直直抵着我。
蓦地一下,我身子乃至于思绪全然僵住,只牢牢看着他,片刻动弹不得,不知是推拒,还是就此接受。
穆临简亦是看着我,眼中烈火早已燎原。未几,他忽地一皱眉,翻身坐起轻声道了句“对不起”,随手勾了件外衫便出屋去了。
外衫滑过我的手,我呆然看着他的背影,直至他匆忙合上屋门,我才下意识地伸手抓了抓,像是要把他留住。
我在床上躺着,浑浑噩噩地也辨不清时辰。须臾,我才起身寻了自己的肚兜和亵裤穿了。想着待会儿要上朝,需得赶早回家换朝服。
不想此刻,门却忽地被推开,穆临简发丝脖颈都滴着水,端着个碗湿淋淋地来至床跟前。
我见了他的模样,噗嗤一笑道:“你不是自个儿打了井水来熄火吧?”
岂料他闻言却愣了愣,往床前坐了还干咳两声。
我晓得了答案,心知他那火是我点的,也不好追问下去,便转了个话题问:“你手里是什么?”
穆临简这才回神,温声道:“你一夜虚耗,我方才出门,顺道熬了碗莲子羹。”
我自是不好问那莲子羹是他熬得,还是厨子熬得,倘若是他熬得,我心里便更不是滋味。是以,只好默默将碗接了,默默地吃罢。
五更末,天色泛着水蓝。
穆临简接过我手里的空碗,步到桌前放了,与我道:“我吩咐人为你取朝服去了,你再睡会儿,卯时我叫你。”说着,便往屋门走去。
我见他又要出门,忙唤了声:“你去哪儿?”
穆临简一愣,回身道:“将这身湿淋淋的衣裳弄干。”顿了顿,他忽又淡笑道,“先睡吧,我待会儿就回来。”
夜里困倦,躺在床榻上迷迷蒙蒙便睡去了。半梦半醒间,忽见得十里芳草地外的一间小精舍,我躺在精舍的竹榻上,似在等着谁。
背后有热气涌来,将我环在怀中。不知是穆临简回来了,还是精舍竹榻中,那个梦里人回来了。我十分心安,翻了个身将头埋入他厚实的胸膛,喃喃唤了他的名,问道:“回来了?”
跟前的身子猛地一颤,他环手将我拥得更紧,沙哑着嗓子道:“嗯,我回来了。”
我笑道:“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我就可以安生睡了。”
我不记得我唤得是什么名了,不是穆临简,而是一个两个字的,像是埋在心深处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后,穆临简跟我说,那时我唤得名字,是景枫。
于是我明白,哪怕烽烟无尽,哪怕宦海浮沉,哪怕前尘旧梦都因着遗忘化作一纸空谈,这世间仍有断不开的羁绊,让我们记得,让我们守望。
第24章
因虚耗了一整夜,我这厢睡得很沉。虽统共只眯了一个时辰,醒后精神倒还不错。
春患粉的药力果真伤身,我昨夜虽未曾太过纵*欲,然而下身乃至双腿却匮乏无力,挪动起来十分艰难。
用过早膳,我从昨日换下的旧衣里,寻到原本要赠穆临简的那把风柳木槿折扇,迟疑片刻终是递给了他。
清晨的天水濛濛的,屋门开着,一阵又一阵的风携了水汽涌进屋来。那折扇上的风柳木槿也似要随风而动,穆临简凝视了半晌扇面,抬头朝我笑道:“这扇子上画得是哪一处的景致?”
我一呆,那扇子上画得是静物而并非山水,哪来地方这一说。然而穆临简这么问了,我见那风柳婆娑,木槿如雪,像是江南好风光,便随口答道:“许是沄州滦州一带的花树吧。”
穆临简沉默地看了我半晌,忽地又敲扇而笑:“沄州我去过,那里的槿柳,不及北荒来得锦簇。”顿了顿,他又轻声道,“正好是夏日木槿开,若有空,我带你去瞧瞧。”
上朝的路上,我琢磨着若能去北荒瞧瞧,倒十分不错。
一来,我前些年是在姬州失忆失踪的。姬州以北是北荒,我若能去旧梦重温一把,兴许能为我这已然跌宕的人生,更添三分风骚。
二来,除了失忆的那二年,我从小土生土长在京城,地皮子踩得溜熟,导致京城的花草树木都十分不待见我。常言道小别胜新婚,我很有必要远行一趟,令京城山河对我倍增几缕思念,借此改善风水时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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