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岚,今年58岁,原晟明集团董事长。
丈夫赵敬文去年病逝,晟明集团董事会内部一直对她有异议,加上赵家对她步步紧逼,唯一的儿子去了国外学习艺术绘画,没有合适的继承人,就此在晟明集团步步失势。
前段时间她被媒体曝出身患癌症,尽管是早期,但董事会已经无法再对她的继任与之后的重大决策抱有信心,因此选出了新的董事长。赵家人不打算放过她,在她的投资和财产上动了不少手脚,最终莫岚势单力薄,败给了他们,如今成为失信被执行人,行动处处受限。
这些在圈内都是公开的事实,很容易查到,谢从行又翻看她嫁给赵敬文之后的经历,她野心极强,手段狠辣,一度在晟明集团只手遮天,可惜因为和丈夫在儿子的问题上一直有诸多不合,后来被赵家叔伯妯娌离间,夫妻内斗,离心离德,落到这般田地。
这种人能和沉遥有什么关系?
她们的人生毫无交集。
过了许久,电话被接通,谢从行冷淡地开口:“莫岚?”
“是。”
“我是谢从行。”
电话那头的莫岚忽然发出嗬嗬的笑声,“没想到谢家还是早一步找上我了。”
谢从行难得皱眉,没有说话。
“看来你们是早就知道了?我就知道……但你们根本就没告诉她是吗?谢义官越来越大,胆子倒是越来越小。”
谢义?
心头劈下一阵惊雷,谢从行强迫自己保持淡定,他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说:“电话不方便说,面谈吧。”
他们约在一家名为流霞的酒馆,舒缓放纵的音乐让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明灭可见的灯光更为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提供了滋养的空间。谢从行选择这里其实很简单,这里完全是他的私人地盘,出了什么事莫岚跑不出他的五指山。
莫岚看起来心情很好,嘴角带笑,笑中竟然还有一丝疯癫,她的手里紧紧抓住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着的大概就是能让她翻盘的东西,谢从行把她的神态和动作尽收眼底。
两人坐下来都没有说话,谢从行自顾自喝着一杯白兰地。
冰冷的酒水浇灭了心里的烦躁,却又点燃了另一股火苗,时间在沙漏中流走,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用一些更强硬的手段逼她开口时,莫岚终于忍不住了。
“不愧是谢家,比赵家那些人还冷血啊,怎么,是怕沉遥抢遗产吗?也对,以她的身份可是能分走不少呢……”
莫岚阴恻恻地说,对面的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用冰冷的双眼看着她,微微抬起下巴,仿佛身居高处俯视众生,慵懒的姿态间尽显上位者的气势,淡淡的威压隐没在黑暗间,他从容不迫,仿佛连这场赴约都是在施舍她。
不愧是上流世家教养出来的贵公子,连莫岚这样纵横商业界几十年的人一时都看不出来他的深浅,光是气势都输了一半,更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拖不起时间。但她丝毫不担心,名门贵族里多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她确信这位谢家二少爷不过跟他们是一丘之貉。
莫岚把公文包放在桌面上,“虽然是将近四十年前的事情,对谢义造成不了什么负面影响,但事情闹大了,谢家估计要乱成一团糟。”
提到谢家,对面那人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空气中的压力陡增。
“条件。”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
“要想我不把事情闹大,很简单,”莫岚笑得愉悦,“一百万美元,再送我出国去墨尔本,我会去投奔我儿子。”
谢从行听完也笑了,尽管眼神里没有一丝笑意,“你觉得这些东西,能值一百万美金?”
“当然,”她把公文包打开,“这是当年为了拿捏谢义做的亲子鉴定,尽管后来没了作用,但我还是收藏起来,没想到四十年后竟然能派上用场……还有齐远和他前妻的证词,我录了音,至于沉遥的出生证明,应该在她老家吧。当然这些都是间接证据,母系之间的血缘不好鉴定,做DNA检测应该更直观。”
谢从行瞥了一眼,“有备份吗?”
“自然没有,如果有的话,凭你们谢家的实力还找不出来?”
“可我无法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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