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槐笑道:“今儿这青砖是青木帮着一块装的·他们砖窑的人也帮了手。”
张大栓眉开眼笑地说道:“我肯定是要跟去的,怕是明儿一天都拉不完哩。如今我们想多盖一间屋子—总共盖四间,这不就多买了些砖瓦么!”
杨氏惊讶地问道:“不是说盖三间的么,咋又盖四间哩?”
张家的条件她也是清楚的,今年买了几亩地·手头就没那么宽敞了,只得盖三间屋子。这也没啥,等往后有钱了,再盖就是了。说不定都不用盖哩,要是杨子考了秀才,还有啥状元的,也不会在这乡里住了。
何氏就高兴地说道:“村长听说我家要盖房子,就跟他爹商量·说要买我那屋子开作坊·村里就费事再盖屋子了。他爹同意了哩。这不·手头就宽敞了些,就想着多盖一间屋子。”
张大栓瞥了一眼埋头搬砖的槐子一眼,说道:“槐子本当是不答应的,说那屋基地要留着做果园。村长就说了,把个果园安在村子中间,还不如重新在山边买地种果木,正好离你新家近一些,也方便照看。难不成往后你还要往村里跑,住在这边看果园么?我跟槐子一想也是·就答应了。”
杨氏连连点头道:“这么一来,你就方便了。等明年在这边买几亩荒地,想种啥都成,不然留一块屋基地在村里,还不放心哩。”
何氏笑得眯缝了眼。这么卖了屋基地,看起来好像有些败家,其实,家里多了这笔银子周转,把屋子盖好一些·将来槐子娶亲就不会显得寒碜了。
至于土地么,等今年冬天杀了两头猪,灌成香肠卖,年底银子不就变出来了?就像杨氏说的,到时候买几亩荒地,想种啥都成。
张大栓笑道:“可不是么。村长说,要不是考虑村里住的人家多,山边住的人家少,他也不会把作坊建在村里哩——全部弄到这边来才好。不过,他说香肠作坊还是要建到这边来的,这东西是你家先捣腾出来的,当然要以你家为主了。”
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就把青砖搬完了,槐子就到井边打水洗手,含笑问菊花道:“晚上炒菱角菜哩?”
菊花正把剁碎的菱角菜放在筲箕里使劲的揉着——这东西在水里长大,茎叶沾满水垢,要反复揉搓清洗,再倒进油锅里用大火爆炒,加些拍碎的蒜子的话,不仅味道更香,也容易杀菌消毒。
她听了他的话,并不抬头,点头道:“今儿掐了不少。你要不要一些?”
她不过是顺嘴说的,不料张槐道:“好哩。我也想吃了。这东西拌在饭里面特香,要是再加个鸡蛋炒饭,就更香了。”
菊花好笑地抬眼瞅他,见他一边洗手,一边认真地说着,似乎闻见了蛋炒饭的香味。
张槐洗完手,在她身边蹲下,含笑望着她,狭长的眼眸里闪着柔和的光芒。
菊花以为他等着自己送菱角菜,便对他道:“喏,就在廊檐下的篮子里。你自己去抓吧。不如顺便就在这洗干净了,带回去就炒,也省得婶子另外费事。”
张槐听了忙点头道:“嗳!”
接着,他一蹦就跳了起来,笑着去廊檐下的篮子里抓了一大把掐好的菱角菜,过来放在盆里清洗。洗了两遍,把茎秆上的水垢都洗掉了,看起来十分清爽的样子,又问菊花道:“还要剁碎再洗么?”
菊花见他望着自己,两眼亮亮的,一副讨教的模样,便点头道:“你去厨房把那块大些的砧板拿出来,再拿把菜刀和一个小筲箕来,把这菜剁碎了,装筲箕里仔细揉搓漂洗几遍就好了。这东西脏的很,非得这么洗才成。”
槐子点点头,又去厨房拿了东西出来,把砧板放在井边,亲自来切菱角菜。
菊花见他操刀实在是笨拙的很,便接过刀,细细地将菱角菜切成碎丁,装在筲箕里,让他打水上来清洗,自己则洗红辣椒和扁豆。
张槐微笑着跟菊花一起做这些,觉得兴头的很,不时地问她一些这菜咋炒,那菜要咋配的问题。怪了,以往他可是从不会问他娘这些
他根本没意识到,不是菜吸人是人吸引人哩!
张大栓本也要来井边洗手的,却被何氏一把扯住,她见两小儿女在井边说得投契,便不让男人过去打搅,只和杨氏说话一边帮她搬玉米。
杨氏自然也是瞧见了槐子和菊花切菜、洗菜,一边还说笑着,心下欢喜,跟何氏一样巴不得见到他们和谐相处。
槐子一边使劲地揉搓那菜,一边问菊花道:“你要不要去集上瞧瞧铺子盖得咋样了?算了,还是不要去的好,那儿乱的很。等盖好了,你再去瞧吧。”
菊花近距离地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却不再如以前那般脸红心跳心里只有温馨和平静微笑问他道:“总共盖了几间铺子哩?”
槐子道:“盖了六间小铺面了。还剩下两间大的——每间铺子要用两亩地,是两进的。前面的铺面有三间,后面还带一个小院子和四间房的内宅,厨房、水井、茅厕都建的妥妥当当的,另外还有两间库房。那小铺面就小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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