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什么?
红夜不明白,眼前的一切都让她不明白,镇国公在怒喝:“到了现在还不肯说实话,说!你来自何方?究竟是何妖孽?!”
红夜瞪大眼睛,根本不理他,只看李隐,满眼困惑:“实话?曾经有人告诉我,这是天底下最难买的东西,纵有黄金万两,未必能换来一句实话。你想让我说什么呢?还是,你们应该对我说些什么?”
他受不了了,听不下去,挣扎痛苦着开口:“柳公,别这样,红儿她……”
柳毅毫不客气打断他:“老夫知道,摄政王也是被她迷过魂的,一时难忘旧情,可以理解。只不过,事情到了今天,欠下累累血债若再想为一介妖孽开脱,只怕天理难容。”
他立刻被噎住了。
镇国公沉声说出决定:“祸国妖孽伏法,按律当游街三日,腰斩弃市。”
字字如刀,听在李隐的耳朵里令他疯狂,而权臣在催促:“摄政王!”
闭上眼睛,他根本不敢看向台阶下的少女,胸膛起伏,沉默良久,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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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颗心瞬即跌落冰渊,刻骨相思的所爱,为何顷刻之间变陌路,他说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直至被押出殿外,直至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红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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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舞妖孽,伏法游街,瞬即震动整座龙安城。囚车所过之处,路人争相围堵。这一年来被卷入血雨腥风的受害者,那些亲人株连,在断头台上枉送性命之人的遗族孤寡,围堵妖孽都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狗血、垃圾、厕所里的秽物,臭鸡蛋、烂草鞋,最恶毒的诅咒从四面八方迎头扑来,人们的切齿憎恨都在这一刻得到尽情宣泄,还没走完一条街,囚车已是惨不忍睹。
少女长发散乱、衣衫落拓,坐于囚车却如一尊石像,任凭诅咒喝骂、肮脏满身,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准!脑海中反反复复回荡的只有一个字:准!他明明有那样的权势地位却不肯救她,任由她落入羞辱包围,居然说……准!
激动人群围堵街道,凤雅歌拼命想挤开人墙却怎样都做不到。闻听噩耗,风火赶来,时隔近一年他终于又见到了珠儿。可是……
“珠儿!珠儿……”
凤雅歌追赶囚车拼命大叫着,泪流满面,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这一刻的心碎。他为少女承受的一切痛彻心扉。他看不下去,奋力呼喊,偏偏少女毫无所觉。转过一道街口,他终于逮到个空隙能钻进去,谁知却忽然被一只大手捂住口鼻,拉进僻巷。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凤雅歌拼命挣扎,却挣不开彪形大汉的钳制,脑后一痛,眼前一黑,等他再醒过来时,已躺在供院地下密室。
迎面是凤十三娘冷峻的目光,无情老鸨一字一句警告他:“她现在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满街大喊大叫,你莫非是想引火烧身?”
凤雅歌霍然而起,眼神中喷射如火的愤怒:“妖孽?究竟谁才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你们牺牲珠儿赚取一切,亲手把她推进地狱深渊,到头来居然还有脸说这种话?你还是不是人?还知不知道什么叫无耻?!”
凤十三娘不为所动,冷冷的说:“这就是宿命,你不懂吗?从她第一次走进龙安城,命运其实就已经摆在眼前。来自东海少昊的妖孽海红珠,她早就注定要做那城门口上的狐狸。如果真要说无耻,哼,有什么办法,谁让这是天下人共有的劣根性。红颜祸水之论,自古从何处来?作恶的是男人,挨骂的是女人,当男人的恶行超越极限,总需要一个宣泄出口。她即不幸身作红颜,这就是逃不掉的悲哀,不单只针对她一个!”
凤十三娘越笑越冷:“更何况,自古英雄需有恶魔衬。牺牲她一个,新的当权者就成了人们眼中结束苦难的观世音。从此收复万众人心,换来顶礼膜拜。哼,这么划算的买卖,你说谁会不干?”
凤雅歌嘶声厉喝:“救她!你有能力救她!”
凤十三娘却说:“我要救的是你!我的弟弟,不能给她作陪葬,听懂了吗?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休想走出这个房间!”
凤雅歌瞬即激动起来,他想冲出去,却哪里是老姐的对手,凤十三娘轻挥衣袖便将他掀翻在地,冷声喝令:“老实呆着!你是至亲我才要管住你!”
极度悲愤下,凤雅歌连声音都在颤抖:“至亲?好,就为这个字眼,我最后劝你一次,若你执迷不悔,迟早要为此付出代价!”
凤十三娘高高扬起头,一字一句对他说:“为了心中所爱,我宁愿付出任何代价,也不能坐看你们毁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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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府邸,闻听柳帅回府,殷武立刻冲出去——越狱之后,正是柳帅接应助他以藏身。只是婉言相告,目前还不便让他重归禁军。
听说红舞游街,亲眼见到街上围堵宣泄之惨象,殷武已经一刻坐不住。
“柳帅,红贵人并不是妖孽,否则她又何必救我?我可以作证,在献帝身边时,她从未给任何人进过谗言,从未害过谁,一切恶行皆是帝王丧失心性所为,这样处置红贵人只怕有失公允!”
柳帅眼目低垂,看吧,不能让他复职这就是原因。惨遭刑戮却奇迹重生,让他站出来倒成妖孽反证,一心为红舞开脱,以目前的情势来看,实在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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