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夜一笑:“因为隐和别人不一样。”
他故意表现的很不信:“怎么个不一样?说起来,皇亲国戚你也见了不少,怎么就敢说我有多特别呢?特别在哪?”
红夜挠挠头,想了半天却答不上来:“不知道。反正……就是不一样,具体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他看着少女茫然的样子,不放过任何细节,然后,便继续重复昨晚的问题,一个名声很糟,风流好色的纨绔子弟,怎么就会让她喜欢呢?喜欢什么?在她的心里是如何看待他!
红夜被问住了,想来想去想不出所以然,茫然回应:“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欢和隐在一起。”
他依然不放松:“可是……不管怎样,总该有点理由啊。红儿的理由是什么?”
红夜失笑:“我真的说不出来,喜欢就是喜欢,这个要怎么说嘛?隐,你今天怎么了?干嘛总问些奇怪的问题?”
他笑而不答,心里在反复挣扎。酒后乱语,梦中失言,难道她自己真的一点不知道?甚至都没有这种意识?他深知道,那样可怕的论断一旦传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他该怎么办?淼翁说,她没有谎言,能否相信何去何从,全在他的选择。而他,又该如何选择呢?
整整一夜,他坐在少女身边彻夜难眠。邪恶的念头在心中暗涌,她为何会那样说?她知道什么?而如果仅仅是随口胡言,一句无心的梦话,也已足够成为对他最可怕的威胁隐患。漫漫长夜,面对熟睡少女,不知多少次他的手掌都已经放上她的脖颈,气运指尖,他知道,只要稍稍一点力,就可以立刻杜绝这个隐患。可是……
手掌碰上红珠,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不安在心底扩散,心烦意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不均。懊恼的甩开手,是的,他做不到!反复挣扎,仿佛想给自己一个理由。对,没错!她是最重要的棋子,如果就这样亲手毁弃,损失未免太大。而如果想保留棋子,那也就必要承担风险。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究竟孰重孰轻,现在,都在他一念权衡……
“隐,你到底怎么了?今天感觉好奇怪。”
叫了好半天他都像没听见,红夜看他发呆的样子有些担心:“隐,你有心事?”
他回过神来,连忙调整自己,摇摇头说:“是替你担心。”
红夜一愣。
昭王李隐收起笑容,第一次在少女面前摆出异常严肃的样子,他一字一句的说:“红儿,你可不知道自己醉酒的样子有多吓人。昨晚是我不好,不该让你陪我喝,但是今后,答应我好吗,今后不要再喝一滴酒!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在任何场合,即使有人逼你、灌你,即使是心情不好想借酒消愁……不要喝!今后此生,滴酒不沾,能答应我吗?”
红夜被他的认真吓到了,满心忐忑的问:“隐,我……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他勉强一笑,淡然说:“过去了就别想了,反正是足够吓出人命。能答应我吗,今后滴酒不沾。”
红夜连忙点头:“好,我答应你,今后再也不喝酒了。”
“发誓!对天起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一滴不沾!”
红夜再度点头,是,只要是他说的,她一定记在心里。对天起誓,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今生不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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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自从打着看望邢桀的旗号,怀抱佳人,心满意足吃进嘴。回到宫中,燕献帝就真的病了。毕竟啊,已是深秋寒露重,在露天院子里一折腾就是两三个时辰,出汗再吹夜风,又加之索求无度事后体虚,五十六岁的老头子这回不真病倒才叫怪事。
正所谓‘龙体安康,兹事体大’,太医院众多国手齐上阵,十天半月下来,风寒体虚倒是明显见好,只是随着身体康复,燕献帝的心病又回来了!这种心情,正如难得珍馐美味,偶尔一尝,便从此记下了滋味,诱惑了味蕾,就总想再找机会细品慢尝。
只可惜,最让人挠头的是自那日以后,供院红舞就再不住供院,搬进昭王府,与包身买家形影不离。而堂堂天子,总不好降旨到王府中去公然抢一介青楼妓女吧?
燕献帝这下犯了难,长吁短叹,看**粉黛越看越烦,心病又开始重新一日重似一日。而最终,到底是贴心的老臣给他解了忧。
柳帅哈哈笑说:“圣上不必忧心,以老臣所见,这事有什么难的?不好去王府要人,但只要那红舞回了供院不就好办了。”
燕献帝连忙问:“你是说……下旨让那供院老鸨叫她回去?”
柳帅又是一笑,摇摇头:“圣上真是关心则乱,哪能这样直来直去?那老鸨能得罪得起昭王?若昭王不同意,难不成还要她当面拿出圣旨?以老臣的法子,是要从根儿上解决。那红舞不是整天守着昭王吗?那就想个辄,把风流浪荡子外派出京不就行了?”
燕献帝立刻眼前一亮:“外派?对呀,让他离开龙安城。”
柳帅点点头,笑眯眯的说:“想那昭王整天不务正业,说起来也实在该让他为陛下分分忧。就譬如……对,就譬如渭河治水吧,如今已是深秋寒,隆冬将至,冬季正是整顿河务,加固堤防的时节呀。今年渭河的冬季固防,何不就让昭王去监督主持?只要他一走,包养的妓女还有理由住在昭王府吗?就算她还想赖着不走,怕只怕从老王妃开始多少女眷还容不下,要举着棍子把她轰出来呢。”
对对对,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南方渭河水患,一贯都是难题。年年这也都是冬季例行的固防河务。说起来名正言顺、无可厚非,而且派个王爷去监督,更能体现朝廷对治水的重视。名利双收,而碍眼的一走,少说也到明年开春才能回。时间充裕、随心所欲,还不是想怎么乐都随他去?
燕献帝越想越兴奋,当即就要传李隐进宫派差事。谁知却让身边内廷大总管,刘公公笑呵呵的拦了路:“哎哟,瞧万岁爷急的,只是……恕奴才要为柳老元帅说句公道话。老元帅为万岁爷解了忧,万岁爷是不是也该为老元帅体谅个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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