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挪了一步,抬手,抚上他的左胸,低语道:“这里,你的伤。”
他似是一怔,随即自嘲地笑:“是么?我以为,天衣无缝,还是这伤口哪里不形似?还是……你的眼神竟那么犀利?”
我不言明,他自然只能以为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不是这个伤疤,而是那伤给他留下的病症。
眼泪滑过脸颊,面前之人,是我的仇人。
是杀了我至亲的仇人,可,我不能手刃他。
宫里,还有我的亲人,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心一揪一揪地痛,可我必须坚强,必须冷静。
“真狠心,为了扮作他,还能在自己的身上划上那么多的伤口。这一次,真能狠心下手让自己重伤。”
从渝州回来的时候,那些伤假不了。因为苏衍看过,苏衍不会骗我。甚至,连杨将军都没有看出蹊跷来,只能说,他真的很厉害。
他却看着我,嗤笑着:“真正狠心的,你还不曾见过的。”
目光,自始至终一直落在男子完美的俊颜之上,那张与元承灏一模一样的脸,我实在无法看出一丝的不同。一样的冷静的目光,一样温柔的笑靥……
所以,让我恍惚犹豫了那么多天。
面前的男子却突然大步上前,用力扣住我的身子,狠狠地撞上他的胸膛,听他冰冷的声音传下来:“他以为他得尽了所有。呵,那些,不过是凭他的运气罢了。运气,终有一日,会用尽的。”他说着,忽而俯下身来,用力吻上我的唇。
“唔……”我吓了一跳,拼命地挣扎着,捶打着他。
他的力气好大,我根本推不开。
一咬牙,抬手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抵在他的*。明显感到男子扣着我的双手一震,被迫松开了强吻住我的唇,垂眉,瞧着我。
那眸中闪现的那抹流光,分明是惊愕。
他以为,我要杀了他。
我,不会。
这一幕,多熟悉不是?可,他却不会觉得。还记得初次入宫,元承灏留宿我宫里的时候,我亦是如此,用了簪子指着他。
那一次,是为姐姐,这一次,为姐姐,了为更多我在乎的人。
飞快地将簪子转向,抵上自己的颈项:“我杀不了你,却能杀了自己,放开我!”我的身子,这辈子,只会让元承灏一个人碰,其他的人,不可以!一用力,簪子刺破了颈项处的皮肤,那抹痛透过我的身体传上来。
“欣儿。”他痛呓一声,到底,是松开了我。
冷眼看着他,他若是想要做大事,其实不能对我如此的,相信他心里也明白。
嗤笑着:“因为我是他爱的人么?”所以,他要霸为已有。可,现在还有意思么?元承灏不是已经死了,他即便要了我,他也看不到了……
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
面前之人站了良久,终是愤然离去。
而我,仿佛长长地松了口气,而后,“咣当”一声,手中的簪子掉在了地上,身子软软地倒下去。
抑制不住,终是大哭起来。
我真傻,原来这一切的悲剧,在我离开渝州的时候使已经开始,可我,竟全然不知。我还尽心尽力地照顾一个害死我爱人和孩子的凶手!
阿蛮进来的时候,瞧见我跌坐在地上,忙跑过来扶我:“娘娘怎么了?啊,娘娘!”她的目光的颈项,紧张地开口,“流血了,奴婢马上去……”
“阿蛮。”拉住她的手,站了起来,见她好几次想开口问,大约是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地用帕子拭去我颈项的血渍,其实,伤口很小,早就不再流血了。
“玉儿呢?”孩子还太小,我怕让她知道好父皇的事。
阿蛮这才回神,忙道:“在奴婢的房里睡下了。”
放心地点了头,阿蛮担忧地看着我:“娘娘为何哭了?是……是和皇上吵架了么?”她顿了下,又道:“是不是还是为了表小姐的事?娘娘还是缓缓,别和皇上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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