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明显是嫌弃自己的话,许白棉有点无语,但她只是微微吐口气,也没转身回去对峙。何必呢?她只是不想买而已,转回去吵一架又能有什么好处。
谁人不说嘴,谁人不被说呢?许白棉看得很开。
许白棉愿意忍受,不代表贺钧川舍得她委屈。
贺钧川同样听到了这话,他冷着脸回头,皱眉看向那不是真心为人民服务的售货员。高大身材,冷硬五官,再加上凶悍不好惹的气质,登时给那说嘴的售货员带去极强的压迫感。
冷不丁地和贺钧川对视,那售货员下意识往后一退,不巧,后腰就撞到了台面边缘。
没什么伤,就是那一瞬间硌得生疼。售货员“嗷”地一嗓子叫出声,倒是让周边的顾客和其他售货员都关注到她,但很显然,她的人缘不怎么样,过了几秒都没人来关心一下情况。
许白棉先是瞅了瞅那人自讨苦头,捂着嘴笑起来,她微微仰头,亮晶晶的眼眸注视着贺钧川。
眨了眨眼,许白棉总算将自己的笑声压回去,她小声道:“这就是现世报?”前脚才嫌弃别人,后脚就被别人嫌弃!
许白棉可是看见了,有不少同样是售货员的同志都看了过来,甚至还在偷笑!
听着许白棉的轻言温语,贺钧川一脸严肃,沉默着点了头。完全没说自己干了啥,当然,他也不觉得那人是被他吓得!肯定是那人自己心虚!
这么个小插曲很快过去,许白棉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在百货楼里溜溜达达地闲逛。
期间,许白棉也和贺钧川说了想要提前去蓉城的事,询问他审查相关的事情。还好贺钧川也很在意这些,上午就又打电话问过了。
许白棉倒是可以先去探亲,审查过后也能在蓉城直接领证,只是还得回来转关系户口。就是流程稍微麻烦了一点,但许白棉不介意,她总有种预感,再不走,之后可能又要遇到奇怪的事情!
又看了一会儿,许白棉觉得有些无聊,想到大哥大嫂或许该有空了,她就想着出去找个地方打电话。
这么想着,许白棉稍微放慢脚步,和落后自己一步半的贺钧川距离稍微近点,轻巧地侧过身子,温声问他:“你还有要买的吗?”
“有!”贺钧川停顿一秒,旋即严肃地点头。
这话接的许白棉一愣:“买啥啊?”那咋的溜达半晌都不说?她还以为他就是纯看呢!
贺钧川依旧肃着脸,抬手往旁边一指,声线低沉但并不锋利吓人。他冲着许白棉点了下头,才继续说道:“我刚看到有一块手表,很适合你。”
咦?许白棉略微疑惑一秒钟,待看到贺钧川的确是严肃认真的态度,她也就没有再迟疑,只是脚步轻盈地跟他往那边走去,弯了弯唇角,笑着说道:“你什么时候看到的呀?”
贺钧川已经站在了柜台前,正指挥着售货员把手表拿出来,冷硬的面容上似乎有些不太显眼的温和。许白棉就听见他把声音放缓,低沉但不冷淡:“刚刚我们路过这里,你有看过来,在这块表上停顿了三秒钟。”他一直在身后关注着许白棉,自然也看到了她对哪些事物有所在意。
这次准备不充分,需要票的只能先买这一件,其他的下次再给她补上!贺钧川心底已经计划好了,到蓉城后他就去找人换票,等许白棉过去了正好能给她把其他物件都添置上,绝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如此想着,贺钧川也就轻声解释几句:“别的票我没带,只能先给你买这个,其他的过些天咱们再添。”
许白棉都还没有啥反应呢,贺钧川已经把事情都安排完了,更像是生怕她拒绝,微微低头,用轻哄的语气说:“好吗?”
“你先试试?”
就连旁边的售货员,都一脸羡慕地对许白棉说到:“同志,这是你对象啊?他对你可真好!”说着,她直接把那块簇新的手表小心取出来,口中还介绍着,“这可是上海牌的防震手表,十九钻的呢!这月刚到的新款,现在就剩三块了!”
要知道,今天才六号呢!
好多厂都是才发工资,舍得花钱买这么一块表的更是少数!这种高档款,大多数都是刚到就被“预订”走了。
真正能上百货楼去卖的只有寥寥几块。
反正除了上海牌和天津牌,还有更便宜实用的南京钟山,前俩牌子一块表一百多块,钟山只要三十五!但再想想自己的工资,许白棉有些咂舌,她其实存款不少,在城里勉强也算是收入高的了,一个月工资都买不了一块便宜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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