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茹笑一下,脸红红的,是的,她想念书,想学知识,尤其是今天听着方平和许达均的谈话就更加想学习,可是,
许达均转过头来问她,“你是喜欢文学呢?还是喜欢艺术?”
“都喜欢的。”陆雅茹轻声答道,
“那就学画画吧,我看你的字写得蛮好,应该是名师指点过的。”
“我不要学画,我想学语言,学外语。”
陆雅茹的回答让许达均意外,他看着她,想听她解释。
陆雅茹道,“我想学意大利语。”看着许达均皱着的眉头她嘻嘻一笑,“学了意大利语就可以听得懂歌剧了。”
是为了听得懂区家生唱的是什么。许达均看着这个单纯而又美丽的女孩子,突然明白了程映琳的意思。不过,一个唱歌的还难不倒他。只是他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一下子会陷得那么深那么沉,这种感情似乎比当年和程映琳的热恋还要冲动。他的感情一下子变回了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可是他毕竟不是年轻幼稚的青年人,面对目标,尤其她还是心有所属的时候,他要冷静,他要让她不知不觉的落在他为她织好的网中,不能逃脱。
“姐夫,我想问你一件事。”陆雅茹刚才在吃饭的时候,看到许达均同程一锦父女两个合乐融融的样子,想起表姐来,“姐夫怎么会认识表姐的呢?”
许达均看着江水,不由露出怅然的神色,“当年我在上海求学,我的祖父与映琳的祖父都是维新派的人物,两家称得上是世交,我和映琳年岁相当,所以两家就订下了亲事。后来我参加革命,映琳追随了我。”
原来是门当户对,只是又为什么反目呢?
许达均淡淡的讲下去,“我们家的人大都去了部队,抗日战争中都死得差不多了,程家却一直在上海法租界里做生意安享太平。解放后,程家就遭难了。一大家子人只有映琳的弟弟和一个小妹去了香港,”剩下的死的死关的关,程家另一房还有一位大哥现在都关在新疆的监狱里,监狱闹暴动的时候被割断了食道,如果被割破的是喉管,只怕就死了。“那时候我和映琳闹了误会,她的腿就是那个时候废的,”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也没有了。
当时若是两个人还在一起,那么都会被关起来,许达均选择了远离,他宁肯程映琳恨他,好过带着孩子和他一同赴死。当时为了妻子儿女,他什么都不怕,可是二十年的时间却把当初的爱都磨灭了,他会保护程映琳,就像保护一锦一山一河还有孙子们,但是,他已经不爱她了。这就是时间和距离和他们开的玩笑,一个过于悲凉的玩笑。
爱是你见了她就想和她在一起,爱是她皱了眉你就想为她做一切,爱是看见她流泪你的心却更疼,爱是可以牵着她的手,爱是可以拥抱……
人在这个年纪怎么能还生出这样的爱来?许达均也十分不解,可是他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他想的只是如何让这个美丽的女子也爱上他,完成他期待的拥抱……
陆雅茹终是找了程一锦商量考研的事。程一锦全力支持,毕竟工农兵大学生的含金量和正式的不一样,将来万一政策有变,陆雅茹在学历上就太吃亏了。至于专业,“你将来想干什么呢?只是听歌吗?如果不能的话,想想别的吧。”程一锦站在现实的立场上把小语种专业给否了。
“可是姐夫说只要我喜欢,干什么都会有前途的。”
你姐夫,那就是我老爸了,“这个他不懂的,你要学外语,只能从大学开始,不能直接念研究生……”
陆雅茹撇撇嘴,许达均现在在她的心目中那是无所不能的,他会指导她的书法,在古文和历史方面也有自己独到的见地,他们都爱昆曲,都喜欢苏州菜,运动方面他也堪称全能,网球、游泳、篮球——哈,这个周末还答应她抽空去教她骑马的。
“你的优势是文史类,学这方面的多好。直接可以考研的。”
“可是我想学外语呀。”陆雅茹难得在程一锦面前坚持自己的主张。
“好吧,好吧,那你学吧。”程一锦敷衍的答道,可是却没当真。
当她看着陆雅茹的准考证,终于明确了,“你这个傻丫头当真了!”
陆雅茹很委屈,“你不是让我报的吗?”
程一锦大声嚷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报的这个专业呀?还能改吗?”
陆雅茹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程一锦心中骂道,学了这个专业到时候能干嘛?索性主修的是英语,这个丫头,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陆雅茹看程一锦应该是同意了,于是笑呵呵的说,“我终于可以好好念书了,时间还很宽裕,这四年呀,我要好好安排时间,多学一些东西。”
陆雅茹这段时间和区家生极少见面,当区家生得知陆雅茹也要考大学的时候,非常的意外。
区家生的母亲听说儿子谈了半年的恋爱,对象是音乐学院教文学的老师,问到家庭,区家生一问三不知。区妈妈这样讲,“不知她家是干什么的,都有什么人,住什么地方……这你对象怎么谈的?”
区家生说两个人见面就聊天,他聊音乐,她听,他唱歌,她听,……
区妈妈觉得儿子太单纯,搞不好要让个小姑娘给骗了,于是命令儿子,下次见面一定要搞清楚她家是干什么的。
区家生带着任务来会女朋友,陆雅茹却给他这样一个惊喜,“看,这回我们可以一道上大学了。”虽然是各学各的,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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