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学礼驾驶的奥迪轿车驶进市中心公寓小区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钟了。
“这么静,真吓人!”下车后,我为了把自称的病夸张成真的,便嗲了嗓子,主动投进王学礼的怀里。他热情地搂住了我的肩,很关心地问我的病情。
第三章 神秘的旧恋人(3)
“那个瘦男人是谁?”我突然明知故问。
王学礼一怔:“你瞧见他了?”见王学礼这么说,我猜测他和孟宪异还没谈起我,我和他们之间曾经拥有和现在存在的这种微妙关系还被掩盖着,只要这层窗户纸还没在他们之间捅破,我就没什么尴尬了。于是,我势不饶人地追问:
“你们怎么了?为啥子吵架?”
王学礼顿了顿,才支吾道:“一点儿生意场上的事儿。”
“这个男人到底是干啥子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依然想打听一下孟宪异的现状。
王学礼一笑:“你关心他干吗?”而后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其实你们是校友!你记得这么个人吗?”
我当然不愿意说出实情,那一定是让我和王学礼都尴尬和扫兴的事儿,于是,我支吾着:“不认识,不过,似乎有一点面熟,只晓得他过去是一个老师!”
在我这话的诱导下,王学礼终于说实话了:“这哥们儿叫孟宪异,前些年因作风问题在学校里没法儿混,就下海了。先是搞了一个什么高科技公司,按照什么《经济发明学》的理论,要把社会上那些鸡鸣狗盗的发明产业化。结果一败涂地,最后连饭碗儿都没有的他,只好又到远飞集团公司下属的东北天海公司打工去了。”而后王学礼一顿,“这哥们儿,虽然说着一口土得掉渣的东北话,却不能小视,前几年,这哥们儿因为在天海公司搞资金拆借,蹦跶大发了,进了局子。本以为至少也得判个十年八年的,可没想到,没过多久,这哥们儿居然活着出来了,还抹平了远飞集团公司的脏屁股。而且,越混越滋润,现在,这哥们儿不但继续与远飞集团公司穿一条裤子,而且居然与一个叫赵自龙的泰国阔佬傍在一块儿,准备收购远飞集团的不良资产,并对两个集团公司进行资产重组呢。”
我的心里仿佛响起了一声不大不小的雷,便追问:“他也搞资金拆借?也跟账外经营有关?”
“别净听老崔瞎掰!”王学礼见我问得直截了当,便故作轻松地打了岔,而后玩笑道,“你不会再推测这个孟宪异就是那个泰国杀手的后台老板吧?”
我故意吓唬王学礼:“我看像!你可要小心点!谁保证你就没冒犯这个小白脸。要不,他为啥子和你拍桌子?”
立刻,王学礼脸色难看起来。
我更好奇了:“他怎么会认识你?”
王学礼却没回答我。
我和王学礼钻出轿车的时候,突然,车内传来“砰”的一声脆响。我本是个做贼心虚之人,不由自主地浑身一抖。王学礼似乎也有一点惊慌,见汽车没什么异样,才坦然了。他到车内查看后,说:“忒烦了,你的氢气球爆了一个。”他的手里牵出剩下来的那个黄气球,递给我,说:“好在你的希望之球还在!”
见我依然是一副心惊肉跳的模样,他笑了:“你怕什么?这可是在中国!你还真怕孟宪异,怕泰国人找茬儿?”
王学礼的住宅是银行分的房子。在这个小区内,全部是五层的小板楼,板楼的周围生长着高大、茂密的梧桐树,静静地耸立在夜空里。楼群中间是一个像足球场一样大的花园,园里黑乎乎的,平日里应该是开满了鲜花和长满了绿草,正所谓绿肥红瘦的吧。
王学礼搂着我,在一栋五层小楼里侧的门洞口站下,熟练地按动大门上的密码,打开楼门。悄悄地打开自家的房门,再悄悄地关上,之后,王学礼才做贼一般的松了一口气。他像是为了抛弃进门时的压抑,大声说:“知道吗?我要升官啦!”
“升啥子官?就你这么个坏人,还能当分行行长?”我半真半假地逗他。
“蹦跶成行长?咱还不敢想,可糊弄一个副行长干,还不绰绰有余嘛!”
“分行不是已经有一个孙副行长吗?”
“那个老不正经,就要退休了。分行多我这么一个副行长又不会亏损。而且,不是更加长江后浪准备推前浪了嘛!”
第三章 神秘的旧恋人(4)
他丢下包,两臂从我的腋下穿过,勾住我的后背,使我的身体离地,在半空中悠了起来,我俩在门厅里旋转着,我的长发随着旋转的身体而飘舞起来。无奈的我现在恐怕依然是很美丽的,我现在的美丽像一把旋转的花伞吗?不,也许像一朵从天上飞来的大绒花,漫无目的地随风旋转着飘摇着;只是这花为谁开,又为谁败?我在心里默默地叹息着。
那只黄气球,孤零零地飘向空中,吸附在房顶上,随着我俩旋转而产生的气流,轻轻地摆动。
王学礼的房子有两层,虽然这房子的结构不错,但却是按照银行的标准,按照级别分的。房子的装修非常一般,四白落地的,让外人看来,这个未来的王副行长一定是一个简朴而清廉之人。
“叮咚、叮咚!”房间的门铃突然闹鬼一般的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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