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行走到村西一户人家屋前,楼小拾轻叩房门:“李大娘!”
人未到声先至,一声洪亮的“谁啊”从屋里传来,下一刻,房门兹啦一声就被拉开,露出了一张饱经风霜却朴实的笑脸,见到门口的是楼小拾,笑容更浓了。
“原来是楼小哥,赶紧进来。”妇人给楼小拾让进了屋,关完门回屋,走道一瘸一拐。
李大娘就是上次牛大哥介绍的做衣巧妇,早几年摔断了腿,平时也只能接些缝补的零活补贴家用,他家男人不在家,估计是下地干活去了。
“李大娘,上次自家几个做衣服,尺寸您这还有吗?”
“有有,怎了?”李大娘回身取了张单子,上头密密麻麻都是数字,一个文字都没有,也只有李大娘自己看得懂。
“我又想订一套衣裳,有些特殊,要用油布做,而且是长衣长裤,最少还能连身……”李大娘听得皱眉,几次打断楼小拾详细问了细节,楼小拾连比划带说,终于让李大娘明白了他想做什么样的衣服。
“这衣裳还真奇怪,只是楼小哥啊,这油布又不保暖又不舒服,你做这种衣服干什么啊?”李大娘忍不住好奇。
“自家们下地,又是粪又是尿的都嫌脏,我这才想到用油布坐成长衣长裤。”
“要说楼小哥就是点子多啊,这油布防水,还好清洗咧,你不知道我家那个,每次下地回来衣裳都跟在泥里滚过似的,要洗好半天,用油布做衣裳,真是好主意啊!”李大娘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兴奋。
“只是我这几套衣裳要的急,最好明后天就能出来,还有,我想用油布再做几双靴子,不用啥样式,有个鞋底子就成。”
“好好好,李大娘自然先继你,一会我给薛家媳妇和云娘都喊来,一定明天就做好,只是这布怕是不够吧。”
“谢谢李大娘了啊……”李大娘闻言笑眯眯的,她就是喜欢楼小哥这个有礼的模样,楼小拾继续说:“我这就赶着去县城,买好布就给您送来。”
李大娘连连点头,也不留他,催他快去吧,要不一会张大叔他们都走了。楼小拾放下油布,急匆匆又走了。
揣了上次得的550文,一多半用来买油布,然后找到了上次的小贩,小贩还真留了不少小土豆,剩下的钱都买土豆了,又是花的一分不剩。
一个字累!
李大娘说到做到,转天,五套连体的衣裳和五双靴子就做好了,衣服上面是系带的,到真是“背带裤”的雏形。李横昨天的说教也起了作用,李家兄弟默默接过衣裳,没有任何抱怨。一开始到田里翻地,大家还有所顾忌,好在粪肥经过一天一夜的晒亮,味道已小了很多,用土一覆也基本看不出来,再加上油布做的衣裳将这秽物挡在衣外,只要不去想,倒也都做得来。
抱着早完事早解脱的想法,众人抡圆了胳膊,将一膀子力气都使了出来,多半天,就完成了这一亩地的深翻。翻完地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溪边跳进水里,油布衣裳不吸水,脱了衣服个个捂出一身的汗,在水里扎了几个孟子,这才凉快下来,而衣服则漂在水里,任水流带走沾在衣服上的脏污,最后好歹揉搓几下,就晾在了架子上。
忙完了这块地,旁边的水稻也到了收获的时机,微风吹来,如金色海洋般被吹起一波又一波,和如洗的碧空遥相呼应,勾勒出最朴实、最美丽的景致。
置身在稻田里,水稻都弯向一头,枯叶也堆在根部,更加突一穗穗出黄橙橙的稻子。五人忙着收割,都穿着油布连体衣,已经赫然将那身衣服当成了工作服,不仅能避脏,还能挡下蚊虫的叮咬,这秋天的蚊虫可猖狂的很。
那群久未出场的孩子们,终于在帮家里干完活后跑了出来,别人家秋收基本结束,可楼小拾他们这边却是正忙的时候,成群结队的一起来找李夏和唐小,两个孩子也正在田边跟着帮忙呢。一群孩子无聊的疯跑了一会,后来也跟在楼小拾他们的后面捡着地上的掉穗、掉粒,真真是颗粒不丢。楼小拾自然是高兴,承诺那群孩子们,等卖了稻子,请他们好吃的,孩子们干活干的更加卖力,并且以后的几天,天天一早就来报道,偶尔还能在楼小拾家蹭一顿稀粥喝。
一开始,五个人都不习惯长时间的使用锲,掌上被磨破了,速度还慢的不行,李舟更是差点砍到腿,吓得他脸色发白,后来越用越顺手,
也渐渐摸索出来一些经验,一手抓着稻杆,另一只手顺势一“拉”,稻子就唰的一声割了下来堆在脚边,又省劲又整齐,锲握在手里也不再磨手,速度提高了不少,只是长时间弯腰,一站起来都哀叫连连,骨头咔咔作响。叶子划破手是稀松平常,只是有时被叶尖扎进指甲缝里那就是钻心的疼了,如果说之前每个人手上都有一层薄茧的话,那么现在手上的能称之为老茧了。头两天,李舟还疼得偷偷哭过,楼小拾自己又何尝不是眼眶发酸,满腔的委屈,只是渐渐的,连李舟也不再叫痛了。
屋前都是一捆捆的稻子,看着就喜悦,连一天的疲累似乎也不是这么重要了,田里还有没割完的,楼小拾只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偶尔,有热心的村民过来看两眼,摸着稻子感叹,颗粒饱满,色泽金黄,这一捆捆稻子可比等量的玉米棒子值钱多了,脑海里想着明年自己家也种上稻子的话,日子也能稍微富裕些了,更是楼小哥前楼小哥后地叫得亲。
累了一天,几个人只恨不得狠狠灌一通水,再跳进水里洗个澡,爬上来后就躺在地上动也不想动。有时,闲下来的村妇过来帮忙煮顿饭,其实多少也有些讨好的意思,楼小拾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地表示等他们忙完了,就教大家如何修蓄、排水池,村民们也总是咧着嘴说不忙不忙。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连小学生都能背出来的诗,楼小拾和李家兄弟这时才真正的体会到字里行间的真实,以后再浪费一粒粮食,都对不起他们自己。
稻谷终于全部割完,只是看着屋前满满的又犯了难,楼小拾只知道在现代有专门的脱谷机,可在这显然不可能有那玩意,那如何将稻谷从稻穗上脱落下来呢,难道要一粒粒的去“摘”,太可怕了!
张大叔知道了他的难处哈哈大笑,从家里搬来一个木制的倒梯形“盆”,底窄口宽,盆地还卡着几个糙米粒,见楼小拾仍旧一脸茫然,张大叔笑着给他解释:“这是打谷桶,我小的时候,村子里还是种过稻子的,后来收成不好,谷桶我也就用了盛粮食了。”
将打谷桶侧立起来,盛粮食的器物立马变成了打谷用的农具,楼小拾来不及感叹古人的智慧,张大叔就示范地双手握住稻子杆,高高扬起手,在打谷桶内侧拍打,再次扬起之前还要抖一下,防止谷物撒得到处都是,伴随着嘭嘭嘭的声音,谷粒脱落在桶内,最后将脱粒后的稻杆扔在一边,继续新一轮的打谷。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新鲜,轮番的来试,不过打谷也不轻松,一直猫着腰胳膊不停的高抬运动,不一会就腰酸胳膊疼,呲着牙坐到一旁休息,换下一个人。
要说打谷累,将稻谷分离成糙米和米糠那更累,从另一户人家借了石臼,造型有点像酒缸,重的?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