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拾也知道呈给皇上能得到更多的打赏,说不定还能混个官做做,可他连监察御吏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皇上了。就跟县令何尝不想直接呈给皇上讨赏一样,但他一小小的县令,要这样做了肯定会引来上头的打压,不仅有可能得罪监察御吏,还有可能被别人占去功劳,所以他才给监察御吏送去,其实县令也早料到他会转呈给皇上罢。
两吊钱卖了个桃子,对于楼小拾他们来说值了,对于县令和监察御吏更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此事就此不提。
水稻扬花!
进入盛夏,也正是蛇虫鼠蚁最活跃的时候,每个人胳膊上、腿上都有不少蚊虫叮咬的包。有一次,楼小拾没在意的小包让他给抓破了,结果两天后,伤口周围竟有些化脓,又疼又痒,楼小拾呲牙裂嘴也不知如何处理,最后还是唐娃子上山摘来竹子叶,将竹子叶咬碎敷在伤口上,这才慢慢消炎愈合。
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不同的土方法,桃源村也不例外,张小福将之前的事情跟他爹爹一说,转天张大叔就给他们送来一罐药酒,都是自己配的,打开罐子,气味扑鼻,说不上是好闻还是不好闻。楼小拾将配方抄了下来,里面用到花草,山里大都寻得到,唐娃子记下了下来,没几天,就和小伙伴们都找齐了。每次下田的时候用药酒将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擦一擦,还真的十分管用,胳膊腿不再像以前,跟烂桃似的了。
张小福没忘记约定,摘了桃子就给楼小拾送去了,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偏偏还一副小大人的谨慎样,还有几个孩子负责在外面盯梢,看着说不出的好玩。李夏和唐娃子分了一个大桃,咔嚓一口,比上次吃的还甜,腮帮子鼓鼓的,跟手里的桃子一个颜色。转天,张大叔也给他们送来了桃子,张小福还真没说错,比那“秘密宝地”里的桃子酸多了。
吃完了桃子就该干活了,楼小拾来到田里,稻子已长到了他的腰部,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水稻,满眼的绿。稻子已经一节一节的了,上头顶着小嫩芽。叶鞘鼓鼓的,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正在孕育着稻穗,楼小拾轻轻剥开一个,就可以看到一根白里透着淡淡嫩绿的小穗,虽然还很小,但他们每天都在成长,直到从叶鞘中抽出。
楼小拾让众人将稻田里的水排出,露出田土晒一晒。现在是孕穗的关键时期,应该加大肥力,但是粪肥还没腐熟完,楼小拾也只能继续用草木灰代替。前几天用竹筒做了几个小喷壶,里面灌上腐熟稀释过的尿液,人手一个,沿着田埂,将尿液喷在稻子的叶上。
没有除草、除虫剂,只能人工来,又过了两天,稻田里重新灌溉了水。
再说家里这边,楼小拾上次买了不少葱和蒜,之前没注意,等到今天要用蒜的时候,竟发现堆在角落里的蒜有不少都发芽了。楼小拾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的青菜,坐在地上认真地将发芽的蒜掰成蒜瓣,去了皮,蒜的根部已经能看出小小的须根了。
楼小拾拿着盛蒜的箩筐来到房前,在地上随手找了根树枝,一边浇水一边松土,然后就动手将小蒜瓣挨排地插进土里,小小的芽露在外头,李夏和唐娃子也好奇地围了过来,没一会就吵吵着抢着做。
楼小拾记得自己上小学时还有过这种劳动课,这么大的孩子,大都喜欢自己动手,楼小拾将蒜瓣递了过去:“呐,李夏、唐娃子,这块小小的菜地就交给你们负责了?”
李夏、唐娃子拍拍胸脯表示没问题,接过箩筐,然后有模有样地学着楼小拾之前的动作,看楼小拾还在一旁松土,竟然开口赶他:“小拾叔叔小拾叔叔,我们自己来,自己来,不能让别人帮忙!”
楼小拾连忙笑着点头,拍拍手站了起来,转到溪边洗了手,继续准备午饭去了。将蒜瓣插在土里都是很简单的活,李夏和唐娃子没一会就干完了,可俩人还蹲在那边鼓弄,一趟趟地往返溪边,也不知折腾什么了。
等楼小拾做完饭出来招呼俩人时,这才好笑的发现,李夏和唐娃子捡了一堆小石头,竟将那一方小小的“菜园”围了起来,乍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夏天的饭菜凉的慢,本也不急于立马就吃,楼小拾索性又拿出一些青葱,掰掉茎部只留根白,交给两个孩子,让他们一并埋在土里。
结果俩人真的每天认真负责那一方菜园,土干一点就想着浇水,小孩子举一反三的能力极强,还时不时地“偷”一把楼小拾攒的草木灰,撒在自己的菜园上,葱和蒜都是味重的植物,倒不用担心虫害的问题。没几天,葱和蒜都长出了一小截,两个孩子受到鼓舞更加卖力,经常盯着楼小拾做饭,青葱只要切剩到根白,就拿走种在土里。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间就进了八月,圆锥花序(就是以后的稻穗,但现在还不是)大部分从叶鞘中抽出。又过了几天,田里反倒没有以前那么绿意盎然,走近一看,原来是小小的如须子般的小花从花序中伸出,说是花到不像花,反而像是稻子上长了一层小绒毛。
秋收之前!
这地里粮食还没收上来,田税就先交上去了。亩税三升,以米价换算,一亩地就要交100文税钱,其实这钱合算成人民币还真不算高,问题是村里家家户户种的都是玉米,就是粮店卖的玉米也才每斤5文,听说这地每年亩产也就在三百斤左右,加加减减再刨去烂穗病穗,村民们辛苦一年,也就够个糊口。
楼小拾他们有地十亩,就是1000文,这手里的钱还没捂热乎几天就交出去了,多亏上次卖了桃子没乱花钱,否则今个只能臊着脸找人去借了。村民们早都习惯了,脸上到没带着喜怒,大都只是幽幽叹口气,这几个少爷们可就不痛快了,一个个梗着脖子横眉冷目,楼小拾也知这几人的心思,无奈地冲他们摇摇头,那意思是昨个商量改善生活的事最近就甭指望了。
进入了九月份,节气上讲已经算秋天了,但高温仍旧持续不下,带着仍像夏天的秋天特有的味道。郁闷的心情在看到长势良好的玉米地后稍微有所缓解,绿油油的一片都有一人多高了,连最高的李横站在玉米地里都看不到头顶,密密匝匝的枝杆像张大网,李乔酸绉绉地即兴做了首小诗,伸手却被他口中的“青纱帐”割了个口子,其他人偷笑,李乔气愤地甩开叶子,想踹几脚又踹不得。李夏和唐娃子则围着玉米地东躲西藏,愣是玩起了捉迷藏,楼小拾喊了好几遍回来,才叫住那俩疯孩子,跟迷宫似的,可乐坏了他俩。
楼小拾算了算时间,这季的水稻和玉米估计等不到那粪肥腐熟了,索性也不等了,留着下次用,玉米地和水稻田继续用稀释的尿液喷洒叶面,将草木灰埋在土里。
这进入了秋季,雨量也明显增多了,还好他们家在田周围挖了排水沟和蓄水池,地里的水一没过田埂,就顺着沟渠流向湖里,流向蓄水池。
当初的小鸡仔也已经长成半大的鸡了,天气闷热,白天,楼小拾就叫人将顶上的茅草完全撤走,半大的鸡也飞不出鸡棚,那只有功的母野鸡估计也已经不想飞走了,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早没了野性。只是这些鸡都挤在鸡棚里实在显得拥挤,楼小拾想等收了谷子卖了钱,再重新修个正经八百的鸡棚。
这马上就快到丰收季节了,那可是最忙的时候,楼小拾想将未来两月要用的吃的、用的都买齐,其他村民自然也都有这个打算,最近几天能看见出村子的人多了,牛大哥约楼小拾一起去县城,他家有牛,而他家有板车。
“给嫂子一人搁家里行吗?要不我让李夏和唐娃子过去陪陪嫂子?”楼小拾问。
“没事没事,让俩娃子去玩吧,张家二嫂中午会给丽娘(牛大媳妇)送饭去,让她老实搁屋躺着,应该没啥事。”牛大哥动手将板车套在他家老牛上,虽然嘴说没事,可脸上笑得有些不自然,楼小拾看得出,第一次当上准爹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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