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微微合上眼睛,靠在他的怀中,身子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开口问道:“葭儿睡了吗?”
“睡了!”刘彻抚弄着陈娇的青丝,说道,“头发有点乱了,朕给你梳梳吧。”说完,对一边的绿珠说道,“去取梳子来。”
陈娇感受着他的手指自发间轻轻拢过,那带着一丝温润的触感让她的头皮有些发麻。
三年的时间,真的能够改变很多东西。初入宫的时候,又怎么会想得到她和刘彻会有这么一天呢。也许这一切,真的是天意。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除了惊慌失措和满心的惶恐之外,她没有任何的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在李希身边的时候,她也一直努力让自己找些事情做,来逃避心中的那种惶恐不安。在辽东城和韩墨相处的那些时间里,其实她也曾感受到那个沉默的男子对她的好感,只是她从未想过要和一个古人发展什么感情,所以自然也就漠视了。
一直到重回宫中,接受了属于阿娇的记忆,那对陈娇来说虽然是一场灾难,但是却也让她的心不再彷徨,至少可以知道自己是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然后是在阿娇记忆里的彘儿,汉武帝刘彻,他曾经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挥之不去的在她的记忆中不断闪现,所以刘彻成了惟一的漏网之鱼,躲过了她所设下的屏蔽情感的墙壁。
回宫的这三年,一直不尴不尬地以废后的身份待着,对刘彻也总是若即若离,虽然这三年的夫妻生活和比从前待阿娇更甚的宠爱,让她怦然心动。但是,历史上的汉武帝形象和眼前的刘彻总是交替在她的脑海中做着拉锯战,加上阿娇的记忆,那从青梅竹马到两相别离的记忆以及阿娇最后的那种痛不欲生,让她本能地却步于自己的心房内。
有时候,她也会怀疑,心动的人,到底是她还是从前的那个阿娇。
“你见到李广了?”正胡思乱想间,刘彻的话语唤醒了她。
“嗯。带葭儿来的时候见到了。”陈娇点了点头,然后抬头问道,“你调他回来,那沧海郡和辽东城怎么办?”
“朝廷决定裁撤沧海郡。辽东城,你和小稹离开后,商贸便完全没落了,墨门发明的一些东西如今在茂陵邑也可买到。那边就越发萧条了。加上匈奴人经过这几次战役,元气大伤,想来已经无力威胁那边。朕想集中精力防卫朔方郡一带。至于辽东城就并入右北平吧,让李磷协管便是了。”
陈娇点了点头,应道:“原来如此。”
“对了。汲黯对堂邑侯府庄园里所种植的宿麦十分赞赏。我想,那应该不是姑姑的主意吧?”刘彻轻轻挽起她的长发,轻巧地摆弄了几下,便整出一个简单的发髻,用银簪固定住。
“嗯,那是我的主意。”陈娇见发髻已经弄好了,便转过头,站起身,说道。
“你和董仲舒倒是不谋而合啊。”刘彻笑道。
“董仲舒?”陈娇有些诧异。
“他也曾向朕提议过,推广宿麦的种植。”刘彻说道。
“董仲舒……”陈娇沉吟了许久,方开口问道,“他现在应该已经是胶西王相了吧?”
“嗯。”刘彻点了点头。
“陛下很欣赏他吗?”
“他是个有大才华的人。”刘彻微微一笑,说道。
“陛下既然用了董氏所提之策,为什么不进而重用他呢?反而要将他遣往诸侯王处为相?”陈娇问道,在她看来刘彻的对内政策受董仲舒的大一统影响很深,如今重儒兴儒,当年的“天人三策”居功至伟。
“董仲舒,有才,但不适合为官。”刘彻听到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下,说道,“等你见过他便会知道,朕为何不能重用他。”
陈娇奇怪地问道:“他远在胶西,我怎么能见得到呢?”
“呵呵,迟则两年,快则半年,他一定会回茂陵邑的。”刘彻轻笑道,“他虽然顽固,不过,有些事情却看得很透。”
陈娇隐约感觉到刘彻话中有话,但是却没能抓住。看到她这个样子,刘彻伸手将她拉到怀中,紧紧抱住,附耳说道:“阿娇,前阵子,有一个叫雷被的人,来密告淮南王叔谋反之事。”
陈娇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听着。
“结果,卷入这件事情的人,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多啊。”刘彻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丝令人沉醉的沙哑,但是陈娇不必抬头也知道,此刻他的表情和眼神有多么冷酷。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敌人是从来不会手软的。
“淮南王、衡山王、胶东王、江都王,一个一个都不安分。”刘彻冷冷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
“斩草除根。当年若不是文皇帝一时心软,又封了淮南王叔,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放过江都王后和翁主可以吗?”陈娇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
“……朕会派人将她们送到刘徽臣那里的。”刘彻只是一顿,立刻回答道。
陈娇神色复杂,抬眼望向刘彻,开口说道:“你果然知道徽臣的事情。”
“阿娇……”
“今天说开了也好。”陈娇苦笑道,“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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