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只要汉朝和匈奴两相对战,待到汉朝元气大伤,就是我们朝鲜挥兵南下之时。”卫蒙显然对于儿子的肯定语气很是满意。
“不过……”卫右渠的表情像是想到了件令他极其不愉快的事情。
“怎么了?”卫蒙看着难得看到儿子露出这种表情。
“二弟和崔相似乎不这么认为,他们还是觉得应该维持原貌。”卫右渠吞吞吐吐地说道。
“崔吉,他老了。”卫蒙大手一挥,不满的说道,“我当初实在不应该将你二弟交给他教导,如今他连我这父亲的话也不听了。”
崔吉是卫蒙年少时的好友,他们曾经的非常意气相投。当年也是崔吉第一个向卫蒙提出在汉朝与匈奴之间左右逢源的策略,当时他同意了这位好友的看法,但是如今,卫蒙认为形势已经不同了,而崔吉却固守原则,不肯同意卫蒙的看法,使得他们之间产生了裂痕,不复当初的默契了。同时,卫蒙也对自己的二儿子只肯听从崔吉的意见很是不满。卫右渠与卫左渠并非同母所生,卫右渠的母亲是朝鲜大族之女,是卫满当初亲自指给卫蒙的正妻,而卫左渠的母亲却只是一个普通的婢女,并且在产下卫左渠之后就去世了。当初,卫蒙心怜这个刚出世就丧母的幼子,担心他会因为生母出身卑贱而受到兄长的欺负,便让自己的好友,朝鲜相国崔吉收其为徒,让他在朝中有个靠山。只是没想到,卫左渠因为自小在崔吉身边长大,在父亲和师傅意见分裂的情况下,竟然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师傅那边,甚至搬到崔府以表心迹。怎不叫卫蒙一提起他,就生气。
“是。不过,崔夫人乃是匈奴贵女。前阵子崔相随她归宁,不知道是否会对匈奴左庭说些什么?”卫右渠点了点头,对父亲的话表示赞同,接着说道。
“诶,崔吉虽然和为父略有不睦,不过他为人正直,绝对是朝鲜的一大忠臣,我儿不可胡思乱想。”卫蒙摇了摇头,否定了卫右渠的猜测。“我儿若无事,就先退下吧。为父有些疲累了。”
“是。”卫右渠虽然恭恭敬敬的行礼退下,但是他低着的脸上却闪过一丝不豫,只是卫蒙并未看到。
卫右渠比卫左渠年长数岁,早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府邸,所以他并没有在王宫中久留,而是马上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一进府中,立刻就有一个灰衣中年人走到他身边。这个中年人,正是卫右渠所倚重的左右手,徐应。
“龙祥君殿下,”徐应走到卫右渠身边,对他耳语道,“根据崔府的细作传来的消息,那边似乎有些不对劲。”
卫右渠眼中寒光一闪,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崔相从匈奴回来之后,带回了一位姑娘。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府中,除了后院的几个婢女之外,不见外人。前几日开始,凤麟君殿下似乎日日到后院和那位姑娘相见。”
“不知名的姑娘。”卫右渠双手负背,来回踱了几步,说道,“难道是匈奴来的女子吗?崔相让二弟亲近她,莫非是想与之联姻?”
“殿下,是否要再详细查探这位姑娘的事情?”徐应看着卫右渠变幻不定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父王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卫右渠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虽然父王属意我继承他的位置,不过崔相随父王多年,实力不可小觑。越是这种时候,他的一举一动,我们越是要小心。你派人好好查查,那位姑娘的身世来历,一有消息马上向我禀报。”
“是,属下知道。”徐应点头称是,“还有,查探匈奴和汉朝之间的战争的探子已经回来,除了卫青斩首700人外,其余三路军马皆是惨败。”
“什么?连飞将军都败了?”卫右渠有些吃惊,“卫青是之前你提过的那位卫夫人的弟弟吗?”
“正是。他已经因此战之功得封关内侯。”徐应说道。他自投靠卫右渠以来,被指派负责情报方面的工作,对于汉朝、匈奴、朝鲜三方面的各大势力的情况都了若执掌,、。
“是吗?这还只是刚刚开始啊。汉朝出了这样一位年轻的战将,想来将来在战场上,匈奴也讨不了便宜。嘿嘿,他们彼此的实力越强,以后对我们朝鲜就越有利。”卫右渠低低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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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卫氏父子的野心现在的陈娇还一无所知,她只是每日被锁在崔府之中,极度无聊的过自己的日子。这一日本来也不例外,但是这一刻她却走在了朝鲜国都王俭城的大街上。陈娇带些古怪的看着前面走着的卫左渠,心想,这人到底是不是那个老谋深算的崔吉的徒弟啊,怎么我才几句话他就乖乖带我出来了。不过,也许是因为自己一个弱女子在崔吉和卫左渠眼中没有什么威胁,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吧。
想不通自己为何可以轻易离开的崔府的陈娇最后决定不去想它,她左右看了看,第一次开始观察这座城池。经过几日与卫左渠的相处,陈娇对于现在的朝鲜已经不是那么的一无所知了,这个时代被称为朝鲜的王国和后世的朝鲜不是同一个概念。现在的朝鲜的范围包括后世的东北以及朝鲜半岛的一小部分,基本还是属于中国境内。它最早由商朝灭亡时的逃亡贵族箕子建立,史称箕子朝鲜。箕子朝鲜传国近两千年,于64年前被从中原逃亡而来的卫满灭国,建立了卫氏朝鲜。可以说,此时的朝鲜只是一个华人组建的地方政权,并不在外国的范围之内。所以,陈娇走在王俭城街头时,除了天气比较寒冷以及多了一些东北特有的动植物之外,并不觉得这里和彭城有多大的不同。
“姑娘,来我们这里看看吧。我们这儿的罐头很不错的。”一个小贩的招呼吸引了陈娇的注意力,她略觉诧异的走到那个小贩的摊位上,看着小贩很热情的介绍他那所谓的“罐头”。那是一个褐色陶罐,密封的非常好。在罐身有用漂亮的小篆写着的大大的茹娘果三字。
“姑娘,你看看这个。这可是吉林罐器行制作的罐头,质量可好了,你拿回去吃好了还能留在家里用。还有,里面的可都是时鲜水果。就我们朝鲜有,别地方都吃不到了。”小贩估计是从陈娇的穿着中看出了她异乡人的身份,马上热情的介绍。却不知道他的介绍让陈娇有了一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一直往前走的卫左渠回头一看,发现陈娇并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一个卖罐头的摊位旁边好奇的看着。他微微一笑,也不上前阻拦,只静静的看着。陈娇的身份,他早就从崔吉那里知道了,所以对于这个独自在此苦寒之地建城的女子更加好奇,虽然陈娇一直蒙着面,但是这一点也不妨碍卫左渠透过那朦胧的面纱欣赏她的美丽。只是,卫左渠想到昨夜自己和崔吉得那场谈话,便觉得心中一黯。
昨夜,他们在书房就如何处理陈娇的问题作了最后的讨论。
“大汉和匈奴或有一战,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纵使他们互有损伤,朝鲜仍然不会有可乘之机的。你何曾听说过受伤的老虎变成了猫啊?”崔吉对着自己年轻的弟子谆谆教导。
“就算朝鲜不可能在两强之间得利,我们有必要对父王隐瞒砖石的技术吗?这实在太可惜了,何况您已经证实那辽东城根本就与大汉无关。”卫左渠虽然百分百相信自己老师的判断,但是他毕竟是年轻人,对于开疆扩土有一份天然的野心。
“这正是关键所在。辽东城与大汉无关,则砖石可以据为己有。”崔吉撸了撸自己的白须,轻笑着说道,“此砖石乃是守城利器,于国自有莫大好处。但是,现在时机却不对,如今国中正是暗潮汹涌,我国主与太子皆有放弃立国之本,脱离大汉之意。此时若将砖石献上,只怕会助长此风,到时恐怕国主和太子会更加按乃不住啊。我等先人本都是中原流民,为避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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