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想了解当年玖禾姑娘祭祀那件事。”乐之道。
大娘一怔,随后张望了下四周,见没人,便招呼他们进来。
“你们先进来吧。”
谢允泽三人进去后,大娘便关上了房门。
房屋很小,虽然破旧不堪,但是却有种别样的温馨感。
乐之环顾四周,看到墙壁上那些蹩脚的工具,也别有一番烟火气。
进了屋,大娘招呼他们坐下,随后又找来三个竹筒盛满水再递到他们面前。
乐之看着水,疑惑问:“这是水么?”
浑浊不清,像是泥水稍微清一点而已的。
这……能喝嘛?
大娘闻言有些尴尬,笑了两声说:“实在是抱歉,我们常居山上,未曾离开,这山上没有泉眼,喝水都是看天气。这个还是可以喝的,虽然可能有些泥沙,但是都是煮过放至冷却的。”
乐之闻言,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你们就没曾想下山?”赪尾问道。
“倒是没有,不过各位来此是想问关于祭祀什么?”大娘立刻便转变话题。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听村长说是你们自己逃到这山上的?”
乐之问完,便见大娘沉默不语,显然不愿提及此事,便继续说:“你要是不说,你让玖禾怎么想?”
“姑娘,村长怎么说,那事实就是怎样的。”大娘叹息一口气。
“你这态度,怎么让玖禾安心离去?”乐之怒道。
“小禾?”她喃喃低语,声音带着颤抖:“她早就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说完,眼泪掉了出来,她用袖子抹了把脸颊。
“她确实不会再回来了,如果在这次的祭祀之前还有可能,现在确实不能回来。”谢允泽淡淡道。
“你说什么?”大娘一怔。
“大娘,玖禾其实这几年一直都在你们身边,只不过她活在河底,只是她没了记忆而已。”乐之道。
大娘一震,看着乐之,似乎有点难以置信。
“那小禾现在怎么样?”
“她这次彻底回不来了。”赪尾淡漠地接道:“她已经死了啊,说不定尸体早被河底的鱼给吃了!”
“怎、怎么会?”大娘摇头:“你们骗我。”
深受打击一般,后退几步。
“你少恐吓大娘了。”乐之斥责一句,然后看向大娘:“大娘,玖禾确实不在了,但是她走的时候很安然,因为她找了一个心甘情愿赴死的理由,至少临死前有人陪着她,会有一个人一直记着她好几年,所以她并不痛苦,只是……她需要一个真相,村里的人虽然没有将一切罪责推卸在你们身上,我们知道那不是真的对吗?死的方法有很多,玖禾为何要自刎而死?最后那句:当年和现在都希望爱她的人好好活着。说的那样悲伤无奈,你身为母亲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大娘闻言,咬住嘴唇。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
接着进来一位老者,他身穿布衣,面色苍白,眼眶凹陷,身形瘦弱。
他缓慢的步伐,让人怀疑他下一秒钟就会摔倒一般。
老者进屋之后,就朝着乐之等人看过来,续而又对大娘道:“老婆子,此事本就是他们的错,为何要替他们掩盖罪行?说,和他们都说说那些不是人的狗东西背地里干的腌臜事!”
他说这些话时,眼神充血,仿佛恨不得冲出去将那些罪魁祸首给撕碎一般!
看着这副模样,乐之和谢允泽不禁皱起眉头。
大娘抬起头,看了眼那老人,又看了眼面前的三个人。
“我们家本是卖豆腐的,豆腐价格亲民又好,又因为是小禾帮忙卖,村里人都喜小禾,不光是她活泼开朗的性子,还因为她长的水灵,得了个‘豆腐西施’的名声,自此我们家的豆腐传到了村外,不料有一天村里来了一批人,说要娶小禾,我和老头子都不愿意将小禾早早嫁到城里当那富家公子的小妾,便拒绝了这门亲事,谁知那富家公子不甘心,夜里偷偷潜入小禾房间,欲要强了小禾,小禾拼死不从,情急之下拿了桌子上的剪刀失手剪断了那人的手指,此事被官府知晓后,并没有怪罪于那富家公子,而是草草的将我们打发了。”
“本以为此事之后,不会再出事了,结果没想到,那富家公子不服气便派了胡半仙来挑事,刚开始胡半仙对小禾也是图谋不轨,直到后面小禾将胡半仙骚扰她的事告诉杨婶家的大儿子杨朝云,他在夜里找人将胡半仙教训了一顿,这才作罢。这也导致他生了恶念,开始假借离开村子,好心替村子卜卦的名义,说村子得罪了河神,在一年后会有一场大灾,全村都要遭殃,要想消灾就必须选一女子献祭给他,而这个女子就选中了小禾,我和老头子都不同意,准备连夜带小禾离开村子,谁知才出村子便被他们绑了,强迫小禾穿上红嫁衣,拿我们的命威胁逼迫她祭祀,小禾不堪耻辱,反正想着都是一死,为了保全我们两老东西便含泪自刎而死,怕河神动怒,后又找来了猪头代替祭祀,至于小禾,他们说六月初十忌安葬,不准我们收尸,直接让她暴尸荒野,我们也因此被关有一两个月,出来寻找小禾尸体时,可怜那孩子的尸骨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村里人忌惮我们影响村里的生意,便将我们赶到这山上来,不准我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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