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老和尚低头看了看苍老的手掌,睫毛颤了颤,过了许久,才低声道:“我是无音。”
无音?好奇怪的名字。
“你从哪里来的,为何会倒在春华楼后面?”声音一顿,又沉声道:“你身上的花又是怎么回事?”
长这么险恶的花,这老和尚铁定不是什么好人。
青棠警惕的注视着他,微微拉起花桃的手,只待他一有动作便拉着花桃逃开这里。
花桃垂着眸,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的手上,突然有些恍惚,很久以前,有个人也常常把她挡在身后。
也是这般拉着她的手,略微清凉的手掌无论在什么季节总是捂不热,凉意透过相触的皮肤传到她手心里,可她从不觉的冷,可惜那个人如今再也不在了。
她目光落在青棠白腻的脸庞上,从侧面刚好看得见她长而纤细的睫毛,如鸦羽般。
花桃知道她的眼眸和长相是全然不同的两种模样,面容是红的泛着糜烂的艳,眸是清冷的像落于枝头的白雪。
清凉而软绵。
花桃的心口突然开始感到一阵热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亮光。
这边,老和尚半靠在床上,看着青棠,眼里晦涩不明。
他的声音似陈旧的门槛缓缓合上,显得粗糙低哑。
“我不记得了。”
青棠:……
青棠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和尚总是给她一种格外奇怪的感觉,很熟悉又很陌生,但要说哪里熟悉,她又说不出来。
对于这样奇怪的人,她若还是只鬼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可重点她如今是在别人的身体里,虽知这个世界很大概率是假的,可又怕跟落入小相公那个时空一样,能够影响未来,到时她这具身体出了什么事,结果影响的是原身那又该如何。
这般想来,她一时半会竟不敢有什么动作。
可青棠又莫名想到若是离开这里的办法跟这个奇怪的老和尚有关呢,她自来这里开始便暗暗的观察了许多人,目前为止,只有这个老和尚最可疑。
与这个世界里毫不相关的邪恶花,且这花也不会随便长在一些普通人身上。
除非此人很特殊。
青棠越想越觉得老和尚与这副画嫌疑最大,如此,得把他给留在身边。
想着青棠便问:“老和尚,你如今有何打算?”
老和尚目光落在她身上却又像是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眼神眷恋怀念。
青棠:莫非她这具身体的母亲与这个老和尚是旧相识,老情人?那这个老和尚有没有可能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所以她才会觉得他又熟悉又陌生。
毕竟她从没见过这个老和尚,但是他们又有血缘关系。
所以老和尚破了戒再加上不知道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才导致血肉之上长了邪恶花。
这般想来倒是极其说的通,青棠正想着问一下,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老和尚先开口了,他声音低哑,“姑娘,我能先跟在你身边吗?”
青棠被他反客为主弄得一愣。
老和尚静静的看着她,哑声道:“不知为何,自你来后,我身上便不疼了。”
那些花长在他身上,血肉是供养它们的土壤,血液是浇灌它们的水,日日啃食他的身体,它们一天天长大,他便一天天的虚弱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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