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亡我也!”南运大王一声怒吼。他手中黑衣人的躯干砸向了黑影,身形向无影峰的断崖方向急退而去。
黑影和身后那一大群黑衣人显然被他反常的举动弄愣了,待他们反应过来,南运大王已经距离峰顶不远了。
“抓住他!”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哈哈哈!想抓我,我就偏不让你们如愿。回去告诉他,我就算死,也绝对不要死在他这个卑鄙小人的手上。我就算变成幽魂,也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如何国破家亡。老天,你真的要亡我邱驰吗?”他在封顶高声嘶吼,那声嘶力竭的怒吼声响彻山谷,回声仔山间不断回响缭绕,余音经久不息。
所有的黑衣人全部聚到了峰顶,正以及其缓慢的速度向峰顶聚拢,他们在缩小包围圈。
“哈哈哈!”南运大王凄厉的笑声再次响彻云霄。
“我就知道他早晚会对我动手,早就知道他对我是除之而后快。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之毒,居然会派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来杀我。哈哈哈!好!好!这真的是很好!从今日开始,你便可以正大光明的接掌南运王府,你多年来的梦想亦可实现了。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和无影峰上那些怪异的风声交杂在一起,让众人均觉得不寒而栗。他的发结不知何时被黑影削断,寒风吃过,满头发丝像八角章鱼的触足般四下散开,配上他满身的鲜血与扭曲的面孔,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狰狞可怖。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列祖列宗在中!我今日在此发下重誓言,倘若我没有命丧此峰,他日我必亲自手刃这些亡我邱驰的不肖子孙!”那毁天灭地的怒吼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心惊胆战。
与黑影并排而立的那个黑衣人的身躯明显僵了一下,下垂的双手亦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变白、发青、乃至战栗。
“杀!”那个黑衣人咬着压根迸出了这个字,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杀字,却流露出了他对南运大王那切齿的痛恨。此刻,他恨不得可以将其碎尸万段,好像只有这样,方能解除他多年来积压在胸口的那团怨气。
“不用你动手,我怕你脏了我的身子!你听着,就算化作厉鬼,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会夜夜无眠,夜夜都会梦到我!哈哈哈……”他一边狂笑着,一边众身跃下。一头扎进了无影峰那无边的黑暗中。他那动人心魄,震撼无比的长笑久久都不曾散去。
“去山洞!”黑衣人一声令下,剩余的黑衣人涌向山洞处,黑衣人身旁的黑影也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
德云殿中此时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杯盏交错的热闹景象。
“哐啷”一声。邱驰国主握住在手中的酒杯不自觉的脱手而落掉在了他的脚下。他的无心由来的一阵闹躁恐慌。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常态。
美酒喝到嘴里没有了方才的香醇,身侧娇艳如花的美妃艳嫔也失去了颜色。他的心不知为何,突然的空了,空的他整个人都发起慌来。
此时正在南运王府中抚琴的王妃也怔怔的望着前面的断弦在发呆,她心中那不详的预感再次油然而生。
第一百四十四章 静观其变
眼下已快接近腊月,天气依旧是潮呼呼的冷。接连的下了几场雪雨交杂的冬雨,天儿更凉了。
苏城大驿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偶尔经过的马掌敲在地面上的嘚嘚声格外的刺耳。此时正值半下午,飞越酒楼里的客人尚有几桌闹酒的还未散去。店小二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抹布,一边穿梭于各桌客人之间,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盘。
“哎,你们听说没有?听说巧韵绣坊的二千金过几天就要嫁人了,那可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呢,听说男人就是盐商李大头家的那个猪头儿子。唉,真他妈的一朵鲜花儿插在了牛粪蛋子上。”靠墙角的一个酒客一边往嘴里塞着鸡屁股,一只手搂着踩在凳子上的那条腿口齿不清的说道,脸上那害了馋虫病般的表情惹得桌上的酒客嗤笑不已。
“瞧你那一脸的馋相,我就不信那妞的奶子会不你们家那娘们的大,有几个女人能像那个女人那么骚那么会放味?”坐在旁边的酒客扑哧一笑说道。
“去你妈的,下次我们家那女人洗澡的时候你去吧,让她夹着你的脑袋你好好闻一闻。省的那娘们儿养不出儿子,怎么样,打明儿个起你就认个爹吧?”一句话说得酒桌上的酒客都笑喷了。
“我不行,就我这干巴样怎么经得住她折腾?倒是老八你压上去,肉山叠肉山的才能压出味道来呢。要不然赵大哥你去,就凭你那一身横劲儿,准保打发的他家女人眉开眼笑浑身舒坦。”说完一脸的贼笑,闭着眼睛呷了一口小酒儿。
旁边被叫作赵大哥的轮手就拍了他的后脑勺一下,然后笑着骂道:“看你那猴儿相,居然敢拿老子开涮。你就不怕老子真把你这猴儿脑袋塞到飘香院那老鸨子的裤裆里给他当龟儿子去?”
“那哪儿成!真要是那样,我还不得管全苏城一半的男人叫爹啊!”一脸猴儿相的酒客尴尬的摸了摸被赵大哥拍疼的后脑勺,急赤白脸的说道。
桌上的酒客再次笑喷了。
邻桌的客人闻言都忍不住跟着笑将起来,一时间稍显冷清的酒楼又热闹了起来。
“这老李可是咱江南头一号的盐商,家里肥的流油不说,跟官府的关系那也是十分的热络。知道吗,咱江南的前任总督都是他的座上常宾。”被唤作老八的酒客打了一个酒嗝跟着道。
“不过,这过不了几日就是国有作坊招标的日子了,他们家不是也要参加这次竞标么?为什么他那猪头儿子要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娶媳妇儿?”靠墙角的那个酒客终于嚼完了鸡屁股插了一嘴问道。
“切,说白了还不是为了银子。他老李家被抄了脏盐,罚了银子,想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的标银,自然要费些周章。巧韵绣坊的孙老头可是连着二十年为宫里头做供奉,银子自然是少不了的。这下两家一结亲,这半个苏城可就成他们的了。”老八一把把花生皮气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别他妈的尽吹牛了!那怎么可能?远的咱不说,就说这费越酒楼女当家的,她若是说苏城是她的,谁还敢说苏城是别人的。她要是出来参加竞标。别说李家和孙家联手没戏唱,就算再来他十几个老孙头八个李大头也是白搭。”猴儿相的酒客瞪着一双糊满了眼屎的三角眼高声抢白道。
这回那老八和赵大哥等人倒是心服口服的没有在反驳他。
那猴儿相酒客一看众人没了话语,顿时就来了劲,“听说了吗,这飞越的女东家虽说不参加竞标,可不知为什么,却要把汇分号里的银子全部提出来,也不知道是要借给谁用呢。”
“不会是借给那李大头吧?那老王八犊子这回为了银子,不但跟孙家结了亲,还向汇丰银号借贷了二百万两银子留作不时之需。看来他这回可是真急眼了。”老八骂骂咧咧的一仰脖将杯中酒一下子全灌进了肚子里。临了还是满足的咋嘴。
“一看你那大脑袋就是让们给挤扁的。飞越的女东家,那可是差一点掀了老王八家锅底子的人,又怎么可能在借钱给他们。老李家在临城的码头现在是谁的知道吗?那码头现在是姓谢啊!用你的屁股想想都知道,那老王八可能跟她借钱吗?他恐怕现在做梦都想想杀了这位。”赵大哥说罢,用那满是油渍的大嘴向上楼上努了努。
“就是就是,要借也肯定是借给别人,跟咱没关系。未来,喝酒,多少银子都没咱们的份儿,喝酒喝酒。”
“喝喝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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