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五皇兄的母妃,啊,对了,阴妃还准备装病让五皇兄回长安。”十七的回答显然是比那个所谓的消息更让她震撼,五皇子,李佑,又是李佑。
杨书瑾眉头紧皱,直觉这件事与他肯定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清儿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想来当初真不该匆匆忙忙让她嫁去,如今哥哥有难若清儿再有个三长两短,简直不敢想象。凝神片刻,杨书瑾起身又写了封信给清儿送去,只觉心里一瞬间满满当当装着很多东西,怎么也驱不散。
十七走后的第二日刑部倒是给出一个好结果,查了又查那几具尸体仵作好歹说了一句杨书瑾想听的话:“此案甚蹊跷,不似杨大人所为。”
而就在杨府众人皆舒一口气时,房遗直随后而来的另一个消息又给他们当头一棒,大牢内的杨崇敬不知为何竟然在案子重审之前起先认罪。
杨书瑾下意识以为是屈打成招,急匆匆要去大牢探个究竟,不料杨崇敬却说不愿见她只愿见侯清落,顿时傻了眼。
难不成是她一直自作多情,杨崇敬捂住她耳朵说的那番话其实说的是她最讨厌最麻烦之类云云?不对,就算杨崇敬不像男女之情那样但作为妹妹还是很喜欢她的才对,不然怎么会冒着危险跑去救她?
怀里像是揣了一个滚烫的馍馍,不知如何是好。杨书瑾就这么坐坐站站一整天,精神恍惚的厉害,实在是猜不透杨崇敬这么做的意义。如今李愔关着见不着,而房遗直因为其父的多次训诫也只能给她传来消息,杨师道更是指望不上,若找太子他定当肯出面,可是估摸着出面只会把杨崇敬再次推到风口浪尖。
这案子只要能够再度搬上公堂都有很大的胜算,在这种情形下杨崇敬要么是受了什么威胁要么是脑子发烧发糊涂才会认罪,后者的可能性在杨书瑾看来几乎是不可能,于是目光也就停留在前一点上。
当晚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把侯清落给盼了回来,杨书瑾有心问问她却饭也不吃径直回屋,不瞧她一眼给了个闭门羹。哥哥不愿见她嫂嫂不待见,她难不成是人见人怕的扫把星?
让杨志诚去给嫂嫂送饭,自个却是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饭桌旁,本来心底还在不断激励着要努力,而今瞅着这么个萧条的场面不难过也滋生出几丝难过,杨书瑾看着眼泪掉进雪白的饭里忽然觉得自己很矫情,矫情的连最爱的芙蓉鸡居然也吃不下……
小姐非小姐
第二日第三日侯清落仍是把自个关在房中不愿见她,杨书瑾敲了几次门后也就不再去打扰,想想还是能够理解,这成亲才刚一年就遇见这种事,又不能说离婚就离婚,侯清落心底多少都该有些惆怅,又何必给她这个罪魁祸首好脸色看。
据杨志诚说,一旦刑部再审签字画押想要救人就没有这么容易,而且如果有人想要进一步陷害,或许会连性命都不保。
杨书瑾明白,必须要加紧步骤,是故在称心再次前来杨府时,忍不住踌躇起。如今杨崇敬现在的情况是在死得痛快和活的难看之间徘徊,即便不判死刑估摸着人家也不让他活得轻松,而要太子帮忙却是在死于不死之间赌一把,两样到底该如何选择?
这几日虽见不到杨崇敬也没少往大牢里送过信,但仍是一点回讯也没有,杨崇敬一心求死,外面的人也巴不得他死,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赌一赌。杨书瑾拿定主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跑到樱桃树下狠狠哭了一顿,她怎么就没有伟岸绝伦的惊世之才,来个颠覆历史把哥哥送上皇位不就啥事也没了。
一路抽噎着去找杨志诚,准备两人一同前去太子府,刚到门口就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清儿。杨书瑾难得见故人,心下一喜就要上前却被杨志诚不动声色的拉住。
边琢磨着这平日里迂腐的小孩怎么会不顾规矩的主动牵她,一边仔细打量着门前的人。
一身牡丹红绣花印染叠纱裙,虽然认不出是什么绣什么染但杨书瑾也知道价值不菲,向上看,她将头发全部束起挽成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环髻,因原本脸蛋小巧这么一梳倒是十分好看,再加上身后两个低首垂眸的丫鬟,还真是很有王妃的模样。
这脑中刚反应过来,杨志诚已经拉着她跪下恭谨而道:“下官参见齐王妃。”
一句话给杨书瑾带来的讯息无数。杨志诚虽然深受旧社会的祸害,但从前跟清儿也是极好的,就算行礼也不会这样僵硬,还有上次让他去查燕弘信的身份也是不了了之,若不是自个从房遗直口中听来没在意定当会跟他问个究竟,狐疑的看向脸色微微有变的杨志诚,心底陡然明白了一些什么。
“志诚多礼了,还不快扶小姐起来。”依旧是那张容颜美好的笑脸,仿佛是没什么变化。
杨书瑾心跳的十分厉害,生怕清儿一不小心就说出什么她不愿听见的消息来,暗自调匀气息笑道:“志诚就改不了这毛病,又不是外人,嗯,你还是先回房,我与清儿叙两句闺房话。”朝着瞪大眼睛的杨志诚使了个眼色,他一幅紧张的样子在这里不闹出乱子才怪。
“是啊,又不是外人。”清儿笑着走近一步挽起杨书瑾,笑得格外甜。
“那小侄就不打搅两位姑姑。”杨志诚仍是望了好几眼,想着杨书瑾聪明该是心底有主意才会这么说,只好随她的意思退下。早知如此,还不如将查到的消息一一告知,怎么忘了她终归会知道。
“姐姐,”挥挥手也让自己的丫鬟退下,清儿提着裙裾挽着她走进门这才道:“清儿贸然回来你可不要责怪我不知礼数才好。”
“哪里,清儿能回来我自然是很高兴。”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总有哪里不对似的,说的话、叫的名字还是该有的表情?
“姐姐,一从齐州回来我就想着要来看你,好在殿下也知晓我的心思,这不,刚去宫中见过母妃娘娘就匆匆来了杨府。”清儿仍旧是满面笑颜,提着李佑还有些羞涩。
杨书瑾下意识随着她的话勾起唇角,而这动作几乎是让她一瞬明白过来其中的疑惑。
她在笑,她一直在笑。这都什么时候,她怎么能笑得出来。
“不知齐王让王妃今日来是有何指教?”从进门起她一句话也没提到杨崇敬,每个字却都笑意盈盈,杨书瑾心窝一紧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轻轻问了这么一句。
清儿见她模样先是一愣,后又掩嘴轻声笑,莲步轻移走至桌边坐下:“小姐就是小姐,这样也能轻而易举看出端倪。”
轻飘飘的一句话也就让她不用再揣测什么,手指微微扣紧,是李佑,一定是李佑让她来的:“清儿,怎么回事,齐王待你不好吗?”她宁愿将一切责任怪罪到李佑身上也不要从她口中听到那样的话。
“不,殿下待我很好,好到清儿以为,这世上有他一个人就足够了,”她轻轻低下头,嘴角依旧抿成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所以小姐,你,原谅我吧。”
杨书瑾手扶着桌子撑起几欲摔倒的身子,咧开嘴轻轻一笑:“你都做了什么,你想我怎么原谅你?”
“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我开始只是告诉殿下你同公子之间的不寻常,可是后来,后来我见殿下那么开心,他每接到朝中的消息都会抱着我说‘清儿最好,最喜欢清儿’,我只是想让他更开心……”
“只是为了这个你就连哥哥的性命也不顾?我们整整相处了十年,十年呀,清儿你都忘了吗?!”杨书瑾脚步一上前,袖子却带翻桌上的茶盅,茶水泼了一地,再也收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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