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的模样成何体统,上有云: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再看看你,哪有一点遵着训诫?”
杨书瑾着实是第一次听着这些话,以前爹在的时候她很少会爬墙出去,爹死了她出去哥哥也只是象征性的罚罚,自小跟着哥哥学一样的书什么女训当真是一丁点也没读过,此刻听来顿时傻了眼。
而杨崇敬偏偏在这个时候下朝回家,见状是不分青红皂白将杨书瑾拉在身后只言肯定是侯清落的不是。眼见前一夜缱绻的夫君竟会这般,侯清落哪里受的了,一哭一闹躲在房中怎么也不肯出来,杨书瑾心头特不是滋味,总觉得是自个不好,偏杨崇敬就不让她去赔什么礼道什么歉,一连竟僵了好几日,最后还是侯清落扯下脸主动言善这小小风波才算过去。
杨书瑾明白,哥哥是想告诫所有人这个府里面她最重要,唉,可人家毕竟也只是小女儿家,这么欺负连她都看不过去。
“诶,你还算有点良心嘛!”说话的是今天不知为何突然大驾光临的十七公主,从杨崇敬成亲一个月后都没说过书,自也没见过她们这些皇宫贵人。
“臣女一向很有良心,公主殿下说笑了。”
“杨书瑾,你不要给我这么咬文嚼字,那副模样我早就见惯不惯。”十七公主鄙夷的瞥她一眼,一去一来又不是第一次见,十七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快,杨书瑾也不会去计较这些,于是早在房遗直和她分手时她二人就成了不打不相识的忘年交,虽说不上良师益友,但狐朋狗友绝对称得上。
“没办法,我嫂嫂那天一通训把我给吓着,最近说话都十分小心。”把那一盘子糕点往自个碗里拨一点,也不知这公主在皇宫里吃的什么,每次来她这都一副几天没吃饭的模样。
“你干什么话里面一股子酸味,人家大家闺秀可不是你能比的,就你这样学个十年也学不会,还是算了吧。”
“说的你好像很会似的。”被一个小屁孩三番两次嘲笑是个人都会恼火。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十七挑了一段背道,得意的瞧一眼败下阵来的杨书瑾才又笑:“其实嘛,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前装装是必要,人后还这样就是作茧自缚。”
“哈,这话谁教你的?”她可不信一个屁点大的小孩能说出这么高深的话。
“三哥,”十七倒也不瞒,爽爽朗朗的应答,又似想起什么从怀中掏掏,摸出一只竹雕簪子塞给她:“差点忘了,三哥捎来不少潭州特产,特意叫我把这簪子送来给你。”
“李恪?”杨书瑾掂着细细瞅了半日,簪子雕的很是细致,花纹如行云一般缓缓铺开,是自己喜欢的那种,想不到李恪一个男人还与她品味挺相近。
“嗯,其实吧我三哥哥人很好,你日后要真找不到人嫁我就求他娶了你吧!”十七终于是吃完了,一抹嘴乐滋滋的替她规划着。
“算了,我还是不要祸害你家英俊潇洒的三哥,免得遭天谴。”臭美的把簪子插在发髻中间,对着一碗汤照的不亦乐乎。
十七点点头,撑着下巴道:“也是,那就六哥吧,他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可喜欢你了,前些日子我去看杨妃娘娘的时候还听说他想回来得紧。”
“不要说得你六哥喜欢我就好像天理不容了,我还是很不错一姑娘好吧。”
“你不要避开本宫的话,我朝六皇子殿下能看上你自然是你的福气,还不快快嫁了!”十七圆眼一瞪,用起宫里的语气,一幅巴不得她赶快嫁出去的模样,杨书瑾听着不由笑的东倒西歪。
“我是说真的,六哥心眼好,喜欢谁肯定就一心一意,你也不要挑来捡去,宫里头我就和他们两个最好,看的自也很明白。”
“你莫不是怕我又将房遗直给抢回来吧?”眉头一挑,杨书瑾笑道。
“谁怕谁,遗直哥哥把你丢了还有捡回来的道理?”
“说真的,我问一句话你可不要介意 ,房遗直待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我一直觉得他这个人看似很好接近很容易相处,但其实根本走不进心底,十七你不要太过执着。”
“你都说了我是执着的人,怎么会轻易放弃,他对我是止于君臣之礼,但我不满足,你就当我是贪心吧,”十七说罢站起身,极自在的伸了个懒腰道:“下次还是做藕夹吧,我喜欢吃。”
杨书瑾也不起身由着丫鬟送十七出门,嘴角那笑却是一直挂着,都说皇宫的孩子早熟,果然是没错。取下发间的竹簪把玩着,真要她选,多半是会选李愔,至少过日子不用太绞尽脑汁。李恪嘛,知己足矣。
不过此后杨书瑾对着李愔的来信来物时还是换上一个不同的心思,这正值豆蔻娉婷的年纪不去谈恋爱岂不是可惜坏,一来一去这信件倒也来的挺勤快,李愔说话逗趣,杨书瑾亦是没啥讲究,两个人别说倒还真是挺般配,眼见入冬各自在属地的皇子也要归来,杨书瑾心底还真是乐呵乐呵。
只也不知是她命太不好还是她真的太好,总之十二月初才刚接到他们回长安的消息就已经有另一个消息先一步传到家中。
杨崇敬皱着眉跟她来了这么一句:“皇上有意将你许配给三殿下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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