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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番外　佛罗伦萨（三）

在彭格列十代家族的高层中，虽然天性厌恶群聚、有如孤高浮云般的云守云雀恭弥被称为最强守护者，但若说到最恐怖最不能招惹的守护者，公认性格最变态、手段最血腥的雾守六道骸才是排名斯巴达教师兼腹黑鬼畜魔王里包恩之下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要知道，被囚禁在复仇者监狱的十年中，彭格列至少有一半的剿灭敌对家族的任务都是此人独立完成的，而造成这种事态的起因，据说是来自于门外顾问里包恩扶着帽檐的一句冷笑——“可以名正言顺地屠杀黑手党成员，不是很适合这个憎恨黑手党的男人么。”

当然，若要追究真正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当时刚上台不久的彭格列十代家族成员们实在太过稚嫩了，一群尚未接受过鲜血洗礼的孩子——更别说首领还是个著名的废柴、打心底排斥黑手党BOSS这个身份——怎么可能镇得住那些对彭格列的权力和荣耀虎视眈眈、爪牙锋利的老油条们？于是曾经血洗艾斯托拉涅欧等数个家族、在黑手党界造成过相当规模的震动和恐慌的六道骸，便成了最适合此刻被推出的挡箭牌。

彭格列以库洛姆·髑髅和城岛犬、柿本千种等人的安危为要挟，迫使这个迷雾一般虚幻莫测的男人半推半就地接下了一系列难度及危险度均为S的剿灭任务。半个月内的连续五场屠杀，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雷霆般的手段、充斥着血腥味的战绩震慑了所有妄图将手伸向看似稚嫩的彭格列十代家族的图谋不轨者。

也正是因为如此，彭格列十代目继任的半年后，在彭格列家族刚同复仇者监狱就彭格列十代雾守的保释问题达成初步谅解的关键时刻，多名非彭格列联盟的家族首领突然联名签署宣言，在其中公开痛斥了六道骸的残忍行径，同时向复仇者监狱宣称“释放这个毫无人性的凶手是毫无道理且极不道德的”，导致双方的谈判就此搁浅，保释事宜不得不无限延期。

愚蠢地觊觎不属于自己的权力和地位，趁着彭格列十代目刚刚继任的权力真空期妄图染指彭格列名下的地盘和产业，随后在彭格列十代家族以立威为目的而进行的清洗中，多个附属家族连续遭受了血洗，因此颜面大失、忌恨着彭格列，最终出于报复心草拟了这份在黑手党传统的‘缄默原则’上打了擦边球的宣言，并牵头签署第一个名字的，正是菲尔罗家族的上任首领，卡西奥·菲尔罗（Cascio　Ferro）。

而那个时候的萨尔菲斯·暗月，脑海内尚且是一片混沌的灰蒙，两个完全相反的人格正激烈地冲突、吞噬然后融合，整日徘徊在理智与本能的挣扎之中根本无暇他顾。

待不久之后他整合理顺了自身的人格和记忆，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出手击杀了所有在宣言下方签字的黑手党家族首领，首当其冲的便是这位卡西奥·菲尔罗先生——当然，这个任性到无法无天的家伙第二天就被XANXUS以违反命令擅自行动为由暴打了一顿然后丢去西伯利亚自生自灭了整整一年。

超过十位家族首领于一夜之间被人暗杀，此事立刻在黑手党界引发了轩然大。波。鉴于被害者与那份宣言的对应关系，所有人都认定了此次行动是彭格列的蓄意报复行为，进而联想到那位显然是亲彭格列的神秘强大的杀手和毫无破绽的暗杀手段，一时间人人自危。而彭格列更是由于此番行事违反了黑手党的传统作法，几乎受到千夫所指，威信大大下降。

虽然在瓦利亚的遮掩与彭格列的有心回护之下，罪魁祸首并未公之于众，同时彭格列十代目以缺乏证据为由发表声明，极力否认此次事件与他们有任何关联。但由于此次事件所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复仇者监狱最终还是给出了“永久拒绝释放极危重犯六道骸”的答复，保释一事再无转圜余地。

……

十年前的菲尔罗家族因贪婪而获罪、因傲慢而流血，受到警告原本是自食其果，然而不肯善罢甘休的菲尔罗家族首领选择了打破缄默、陷害阻挠彭格列雾守出狱作为报复，没想到这样的愚行却惹怒了原本置身事外的杀手，导致失去首领的恶果。

十年后，势力已然大为缩水的菲尔罗家族趁着彭格列与密鲁菲奥雷战争后的虚弱期，为了重获权力同时也是向杀害其上任首领的凶手进行复仇，悄悄组建了反彭格列同盟，不料机密泄露，最终招致灭门之祸。

——加害者、被害者，憎恨的历史循环往复。

为了平息混乱重新立威，刚上台的彭格列十代目不得不将‘泽田纲吉的家族’中唯一染过血的雾守六道骸推出去作挡箭牌，稳固形势的同时却也得罪了不少势力庞大的家族，直接导致了六道骸的保释被拒，彭格列的威信也因此受损。

刚刚融合了人格、精神状态尚不稳定的萨尔菲斯·暗月被淹没了理智的愤怒所支配，对菲尔罗等家族进行了不计后果的报复，结果却是事与愿违，最终使得彭格列与复仇者监狱的谈判彻底破裂。弄巧成拙、适得其反，不外乎如是。

——因果，那是操纵于何人手中的丝线。

当彭格列身边的那个阿尔柯巴雷诺杀手找上他，要他完成一系列屠杀任务的时候，六道骸并没有拒绝。表面上的原因是彭格列拿库洛姆等人的安危要挟他，迫使他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条件，至于实际嘛……一来，能够尽情虐杀黑手党又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他何乐而不为；二来，被黑手党驱逐进而被捕入狱的六道骸，如果是承受了来自彭格列的恩惠而得到自由的话，不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自此之后再无可能向他所憎恨的黑手党举起复仇之屠刀——终其一生，他都将是、也只能是彭格列的十代雾守，六道骸。

——几度轮回，仍在重复相同的错误。

几年以后，当六道骸经过多方打探，终于确认了那个黑手党界第一杀手、瓦利亚的忠实走狗「血蔷薇」的真实身份时，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是如此的哭笑不得、不知所措。因为从小被人体实验的经历而憎恨厌恶着黑手党的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欠了瓦利亚和彭格列如此之大的一个人情——偏偏他自己还对此一无所知。

从处在相同立场相依为命的两个孩子，到想要毁灭黑手党的六道骸与身为黑手党一员的萨尔菲斯·暗月。

——命运女神中意的是怎样的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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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手党的历史之中，过去的十年无疑是属于密鲁菲奥雷（包括其前身杰索家族）的。

十年，对于如彭格列这样拥有悠久历史的传统大型家族来说，短暂得尚且及不上每任首领在位的平均时间。然而，正是这短短的转瞬即逝的十年，却完整地见证了这个新兴家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崛起、如超新星般爆发出灿烂之极的辉煌、最终于光芒最盛的时刻一夕陨落的全部过程。

短暂，却无比耀眼的美丽——就如同流星一般。

就在一年前，密鲁菲奥雷与彭格列的最终决战全面失利，不仅折损了大批中高层的干部与底层的士兵，第一BOSS白兰、第二BOSS尤妮更是双双殁于此役的消息一经传出，这个曾经盛极一时、却因为新成立不久根基尚且不稳的家族几乎是立刻便以迅疾到不可思议的速度走上了分裂、衰败最终消亡的道路。

这其中虽不乏彭格列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但更多的还是来自于那些原本被白兰以武力强行收服、蛰伏在不起眼的角落看似弱小无害的各方势力的趁机反扑、反戈一击。

当白兰风头正劲的时候，只需白兰一个眼神示意便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充当消耗彭格列有生力量的炮灰的，是密鲁菲奥雷的这些附庸们；而当白兰身亡、密鲁菲奥雷开始露出衰落之势时，最先将武器倒转指向曾经的同伴与上司的，也是他们。

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的含义在这种时刻被诠释得淋漓尽致。

这个不久之前还曾经险些（在其他平行世界是真的）统治了世界的超级势力，在白兰死后的短短三个月内便被瓜分了个干净，从此彻底地烟消云散，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人心叵测，不过如是。

另一方面，付出了无数的牺牲、承受了巨大的损失，终于赢得战争最终胜利的彭格列在战后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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