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死者虽死,但是这个时候,胸中还留着最后一口气,没有出来,特别是被活活掐死之人,这口气更是厉害,尸体这个时候,一旦借了人气,就是诈尸。”
张人屠的儿子说:“那怎么办?这样岂不是看不见脖子上的伤痕了?”
师父说:“这个不难,大胆你把我的朱砂笔和黄纸拿来。”
我一听赶紧的拿过朱砂笔和黄纸,师父提起笔,嘴里念着咒语,写了一道震棺符,然后对我说:“大胆你把此符贴在棺材之上,此符是专门镇棺的,有此符可保无忧。”
我听师父这么一说,赶紧拿着镇棺符,贴在了棺材头上,师父走到棺材前,念了几句一张红纸四角方,上写亡人在中央;灵前摆得般般有,哪见亡人把口尝。亡人面前两盏灯,一盏昏来一盏明;一盏照开天堂路,一盏照破地狱门。日月犹如两只船,东边撑起落西边……
师父念的是安慰亡灵的经文,不让亡灵害怕,师父念完之后,让我们不要靠的太近,然后伸出手,用两个手指夹住那张盖面的黄纸,然后轻轻的拉开,等师父拉开盖面的黄纸,我们一看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棺材里是一张极为丑陋和难看的脸,刽子手张人屠我见过,和棺材里的那张脸一样,只不过张人屠现在的样子,比活着的时候,更加难看。整个的脸如同猪肝一样,是那种紫红发黑的颜色,紧闭着双眼,我们朝脖子望去,整个的脖子都成了黑色,怪不得仵作说脖子不是人为的伤痕,即使我是一个外行的孩子,也能看出来,那个绝不是人力所为。
就在这时忽然起了一阵风,这风来的很怪异,好像是平地起的风,刮着的旋风带起了地上的树叶,飘飘洒洒的到处都是,忽然有一片被风刮起的鸡毛,打着旋朝棺材里落去,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张人屠的鼻子下边的鼻沟里,我好像看见羽毛在轻轻的颤动,这时师父盯着那个羽毛,脸色先是惊讶,后来越来越难看了,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那样。
第二十一章 替天掌刑刽子手
瘦猴这么一说,我假装扬起的手放下了,这三年里我们除了回家帮父母干活之外,都是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也就是吓唬吓唬瘦猴,还真舍不得打这个师弟,瘦猴师弟一说有事要告诉我,立马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于是我的手放下,对瘦猴师弟说:“师弟什么事?”
师弟瘦猴神秘的说:“师兄你知道我们今天超度的是谁吗?”
我摇摇头说:“师父没有说,我上哪里知道。”
师弟瘦猴神神秘秘的说:“我们今天超度的是县城出红差的张人屠。”
我一听张人屠心里一翻个,所谓出红差的,其实就是刽子手,大家都见过,刽子手身穿大红衣,怀抱鬼头刀的彪形大汉。大家不知道的是,这个刽子手可不是随便当的,刽子手大多是父子、师徒相传,可是那个不是亲父子,而是养子,干了刽子手这一行,是一个损阴德,遗祸子孙的事情,所以刽子手都是抱养的孩子,孩子得特别,必须是面貌丑陋无比,命贱如草,八字犯孤星的人,还要心狠手辣,胆大无比。里面的道道更是多的吓人,属于旧社会捞阴门的,靠死人吃饭的。
杀人这一行可不好干,刽子手都说自己是替天掌刑,杀的那些人都是罪大恶极该死之人,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那些全都是阳寿将近的该死之人,总有些是冤屈之人,死后魂魄不散去,回去找刽子手报仇,所以刽子手到后期之后,就会被厉鬼所害。
于是刽子手就有了许许多多的规矩,其实刽子手也有祖师爷,而且还是三位,头两位大家都知道,是屠狗的樊哙,桃园三结义的张飞,另一位大家肯定不知道,那就是唐朝的名臣魏征,其实刽子手都坚持说魏征是他们的祖师爷,很多法门都是出自魏征之手。
俗话说刽子手的刀,仵作的眼睛,扎纸人的手艺,二皮匠的针线,这些都是捞阴门钱的人,刽子手手里的刀,就是他们吃饭的家伙,这种刀是厚背鬼头刀,刀锋利无比,古代杀人是有规矩的,分为枭首和弃市等,枭首是指斩首后把头颅悬挂在高竿上示众,弃市是指将囚犯在闹市区处死,杀人之前都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保证一刀必须砍在犯人的脖子关节之处,砍下来的脑袋不能有皮肉相连,其实那个时候,斩首在野地里,行刑前家人都会塞点钱给刽子手,让刽子手痛快点,不要一刀之后来回的拉,那样犯人是极其痛苦的。
刽子手杀人的时候,首先喝酒拜神,主要的是诉说自己杀人,难免杀冤死之人,可是刽子手不问前因后果,不要让冤死之人化成厉鬼来找自己报仇。大家注意到没有?刽子手杀人的时候,总是要喝一口酒喷在刀上,有很多人不明白是为什么,有的说是怕沾上血之后生锈,其实不是的,喷这口酒,主要是为了避邪,刽子手喝的酒不简单,那酒主要是用童子尿,黑狗血配成的,起到避邪的作用,再说杀人的时候,都是午时三刻,阴阳家说差十分钟正午的时候就是午时三刻,此时阳气最盛,阴气即时消散,被斩杀之人没有阴气,连鬼都做不了。
这几年闹革命党,张人屠可没有少杀人,先是在清朝的时候杀,后来民国了,民国讲究三民主义,用子弹枪毙,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砍头,据说砍头给人的冲击力大,可以起到威慑作用。我不知道威慑力有多大,只知道张人屠看我一眼,我就会感到脖子上发凉。我娘常说这个交朋友绝对不能和刽子手交朋友,因为无论多好,刽子手都会盯着人的脖子看,心里揣摩这个脖子需要用多大的力气。
听到张人屠的死,先是震惊了一下,接着就有了几分期望,张人屠的家,可是县城里的富户,不缺钱财,到他家超度,这个吃喝肯定是少不了的,那年头穷人多富人少,穷人家请我们超度,弄点白面馒头,那就是奢侈了,更别提酒肉了,不过师父不在乎这些,只要有人请就去,至于富人家,师父要求的是八碟子八碗,吃不了兜着走。
我收拾好法器,换上师父给我们做的道袍,出去一看师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只见师父穿上了他的那身赭黄色的道袍,师父的道袍,比我们身上的灰布道袍好多了,我走到师父的跟前,恭恭敬敬的对师父说:“师父,法器已经收拾好了。”
师父点点头说:“你带的是那把普通的桃木剑吧?”
我点点头说:“是的,师父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要带普通的桃木剑,不带那把斩妖除魔的百纳伏魔剑,和那个七星宝剑?”
师父说:“我们这是去超度亡魂,让道祖照顾一下,又不是去砍杀和降妖伏魔,普通的桃木剑足矣。”
这时一辆马车过来,那是一匹枣红马,马长的膘肥体壮,一看就是下功夫喂的,车是那种老式的马车,木头的车轮子,打着铜钉,走起来吱吱嘎嘎的,车到了我们的跟前,一下子停住了,马在那里打着响鼻,甩着那千丝万缕的马尾。赶车的人从车上下来,恭恭敬敬的请我们上车,于是我们师徒四人坐上了马车,车把式一扬手里的鞭子,嘴里吆喝了一声,车就朝着县城而去,通过攀谈,我们知道了,这个赶车人是张人屠的本家,张人屠和大多数屠夫一样,收养了一个要饭花子,作为自己的养子,这个要饭花子据说长的很争气,脸似黑锅底,朱砂眉,大嘴岔,招风耳,一看就是刽子手的材料,不过张人屠的这个养子,却是面恶心善,连只鸡都不杀,张人屠经常叹气说,杀人的这个本事,到他这辈子就失传了。
我们说着话就到了县城,县城的城墙都已经破旧不堪了,在城门口有黑狗子拿枪站岗,这些黑狗子身上穿着黑衣白边的服装,打着绑腿,在那里拦着人,询问着什么,这些黑狗子最不是东西了,故意刁难人,大闺女小媳妇进城啥的,他们还故意搜身赚便宜。在城门口挂着两个木笼子,仔细的一看,吓了一跳,原来是两颗人头,那两颗人头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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