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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第1页)

城市外面那清新自由的空气,就是治好你心病的良方!”

云依人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被突然激发,如火山喷发般炽烈,世间任何力量都无法压抑,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和神往。她不再犹豫,猛然翻身而起:“好!我限你走!”

任天翔带着云依人登上等在门外的马车,一挥手:“走!”

褚刚有些茫然:“去哪里?”

“出城!”

不过也没有多问,立刻扬鞭一挥。骏马迈开四蹄,向最近的城门飞驰。当马车冲出城门那一瞬间,云依人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欢呼,如痴如醉地打量着城外的世界。但见一望无际的原野,如绿油油的地毯铺到地平线的尽头,星星点点的野花犹如地毯上点缀的图案。天空是那样澄澈,碧蓝如洗;小鸟是那样矫捷,轻盈如风。鸟鸣声像银铃、像珍珠、像击磬……

“噢……”云依人张开手臂,立在车辕上放声高呼,脸上洋溢着小女孩特有的童真和兴奋。任天翔惊讶地发现,这一瞬间她就像是尚未长大的孩子,那种单纯的喜悦和欢欣,与妹妹任天琪童年时几无二致。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后方已经看不到洛阳城那高高的城邦,四周只剩下绿油油的田野和茫茫的荒原,以及零星的农庄和袅袅的炊烟。褚刚慢慢勒住奔马,回头问:“已经出城十余里,公子还打算去哪里?”

任天翔转向云依人:“姐姐想去哪里?”云依人歪头想了想:“听说白马寺是释门第一圣地。我想去那里上灶香,为去世的爹娘祈福。”

任夹翔忙问褚刚:“白马寺远不远?”

褚刚板着脸答道:“不远,就在前方十余里。”

任天翔笑道:“那好,咱们就去白马寺。”

马车继续向东疾驰,十多里后就见一红墙碧瓦、巍峨恢玄的山门,掩映在一片郁部葱葱的长林古木之中。山门上“白马寺”三个大字遒劲古朴,隐隐透着无尽的肃穆庄严。

想起褚刚是少林俗家弟子,任天翔笑问道:“褚兄出身少林。不知这少林寺与白马寺。在释门中谁更算崇?”褚刚答道:“释门宣扬的是众土平等,并不在寺院、僧众或信徒中分出等级。不过如果按世俗的眼光来,释门是以白马寺和五台山为尊。素有‘南白马北五台’之称。少林寺属于南方寺院,方丈须由白马寺住持任命。”

任天翔闻言笑道:“这么说来,白马寺也算是褚兄的师门祖庭,正该好好敬拜。呆会儿进寺之后,褚兄自去寻师访友,两个时辰后咱们在山门外会合便是。”褚刚淡淡答道:“公子放心,褚刚不会那么不知趣。呆会儿我自去寺内游玩,算着时间在山门外等你。”

任天翔听出褚刚言语中的不快,不过他暂时无心理会,带着云依人便兴冲冲奔向山门。顺着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毗卢阁等等一间间游玩过去,但见寺内金碧辉煌,古木森森,虽香客寥寥,依旧不失往日的辉煌气象。

在敬奉大慈大悲观音菩萨的观音堂中,云依人恭敬地拜倒在现一菩萨面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任天翔虽不信佛,却也跟着她在观音大士面前跪了下来,学着她的样子双手合十。闭目许愿。

云依人拜完观音,好奇地转望向他:“我在给早逝的爹娘祈福,你在做什么?”任天翔笑道:“我在许愿。”

云依人从没想过他会敬佛信神。闻言好奇地问:“你也信佛?许的是什么愿?”

任天翔微微一笑:“我以前是不信的。不过既然姐姐如此相信,我就帮你在观音大士面前许了个愿,让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保佑姐姐永远都像今天这样快乐。”

云依人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从小就会讨女人的欢心啊?”

任天翔坦然的点了点头,神情渐渐黯然,眼眸中有隐隐泪光。云依人见状忙问:“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让公子难过?”

任天翔幽幽叹了口气:“我出生在青楼,是由我娘和青楼中的姐姐们养大。我知道她们的喜怒哀乐,所以总是设法讨她们的欢心。她们每日强作欢颜伺候客人,已经将笑脸和温柔消耗殆尽,私下里脾气都不太好,所以我必须讨她们的欢心,才能少吃点苦头。”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竟在青楼这种复杂的环境下长大,依人不禁泛起了一种母性的温柔,柔声问:“你会怪你娘吗?”

“我只怪害了我娘的那个人,不过现在他已经过世,天大的仇怨也烟消云散了。”任天翔长出了口气,释然一笑,“别光说我,也说说你自己吧。你既然是岐王的干女儿,怎么会在梦香楼那种地方?”

二人在寺中信步而行。就听云依人款款道:“梦香楼是岐王的产业,当年我被卖到梦香楼时只有七岁,从小就由青楼的师父教援各种技艺。岐王那时还不是岐王,只是一个寻常皇族子弟。因傣禄有限,所以热衷于各种赚钱的行当,梦香楼就是他年轻时一手创办的产业。那时他每过一段时间就会亲自考查那些学艺的小女孩,由干我学艺最为刻苦也最有灵性,甚得他的喜爱,便认为干女儿,以示鼓励。后来他的伯父岐王李范暴薨且无子,他便过继给了这个伯父,并继承了他的爵位成为岐王。从那以后他郡少来梦香楼,因为他已经不必靠梦香楼挣零花钱了。”

任天翔心下释然,总算明白一个青楼乐伎,何以会成为岐王的干女儿;既为岐王的干女儿,为何又在梦香楼这种地方讨生活。看来岐王对她,也只是像小猫小狗一样的宠爱,并非真将她当成女儿一般看待。

此时寺内突然出现了一丝骚乱,那些本在悠闲扫地或诵经的僧人,纷纷奔向寺院中央的大雄宝殿。二人有些好奇,随着那些僧人和不多的几个香客来到大雄宝殿,就见殿外的庭院中已聚集了上百僧人,纷纷在大雄宝殿内张望,却又在殿外的石阶前驻足不前。

“怎么回事?是不是菩萨显灵了?”任天翔玩笑着向一个僧人打听。那僧人瞪了他一眼,似乎很不满他对佛的不敬,不过还是告诉了他:“是有邪魔外道欲与我们无妄住持论辩。”

任天翔哑然失笑:“凡是跟佛教看法不同的宗教,在释门弟子眼里,是否都是邪魔外道?”那僧人听出他是故感在调侃,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任天翔知道论辩就是打嘴巴仗,当年佛门在长安也曾盛极一时,自玄宗皇帝登基后,在长安公开举行了多次佛道之辩,结果佛门败北。最终退出了长安城。

任天翔对打嘴仗不感兴趣,拉起云依人的手正想离开,突然看到大雄宝殿中有几个身着白袍的背影,在众多缁衣僧人中十分脚显眼。白袍附易脏,除非是特殊的场合。很少有人以纯白的衣料做外袍,就算有通常也是那些有洁癖的怪人,这种人遇到一个都不容易,很难想象好几个一尘不染、白衣如雪的人刚好碰到一起。

除了一次!任天翔这一生中只在塔里木河畔,遇到过几十个身着白袍的旅人一路往东而行。他不禁想起那个惊鸿一性的波斯少女。甚至记起了她那悦耳动听的名字——艾丽达!同时也想起了那具散发着油脂和烤肉香味的十字人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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