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了,整整三个多月他一点那个人的消怎都没有,刚开始他还以为又是父皇手段高明才让手底下的暗卫明侍们找不到头绪,可如今探明了父皇的形踪却依然不见那个人的身影,他真有些坐不住了。
“皓熯……皓熯……”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咬着嘴唇任一滴滴眼泪落下滑进青丝里,身体在颤抖,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可以放任自己想那个狠心扔下他不管的男人,放任自己为那个男人而哭泣。
他知道,因为自己伤了那个人,所以那个人才会不相信他的爱总计划着逃开他,可他不是故意的,他以前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来是……爱着墨皓熯的,真的,如果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一定不会舍得伤他,会使尽手段缠在墨皓熯身边,哪怕被那个人压一辈子也甘愿!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伤了就是伤了,他永远都忘记不了,那天那时那刻,墨皓熯握着他的手将长剑送进了他自己的胸口,清晰的插|入声,闷闷的急喘合着温凉的鲜血,一幕幕一处处,每一晚都回荡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梦魇一般。
“皓熯……”翻身趴在桌案上,抽噎着抹一把脸上的泪,“好想你……你去哪儿了?回来好不好?皓熯……”他找不到他,派了所有手下都找不到他,连父皇也找不到他了,他是不是……死了?
想到这里浑身就止不住发凉,摇头,猛烈的摇头,不会的,皓熯不会死的!那个人上次在自己怀里断了气还能活过来,他怎么会真的死掉?所以……皓熯一定是躲在了哪个自己找不到的角落里,也许他又认识了美丽的女子或俊美的少年,正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
手掌因妒忌而收紧,指甲陷进掌心带出了丝红的鲜血,完全感觉不到疼,墨偃钥因为脑海里的想法而哀伤着愤怒着。
他不能允许,不能允许皓熯不要他却拥抱着别人,“皓熯……”如果可以,请把偃钥也算上好不好?哪怕不是唯一,哪怕只是你身旁小小的一个,也可以的,真的,只要你别离开,只留一个小小的位置给偃钥,偃钥也是幸福的啊……“皓熯……墨皓熯!!”
“皇上,皇上?”
伴着敲门声响起的是王诚小心翼翼的低唤,屋子里皇帝的心情有多不好他这个贴身的太监总管自然是最知道的,可……事关国家大事,就算掉了脑袋他也得报啊。
“滚!”心情正不好,墨偃钥哪里有心思理会别人?在这间只属于他和墨皓熯的屋子里,他只想放肆的想他爱着的男人,尽情哭泣悔恨自己的过错,谁来打扰他他就杀了谁!
“皇上,金焰国的使者已经在天光殿里候了您快两个时辰了,您看是不是……”
金焰国使者?这个不算陌生的名称终于让墨偃钥的脑子清醒了些,他记得,正是因为自己借助了金焰国当年的太子今天的国君风沁阳的力量,才成功的推翻了属于墨皓熯的江山,当年他们曾立下盟约,若自己得了江山定与金焰国同进同退永结兄弟之邦。
冷笑,说的好听,其实他们两人心中都清楚,什么兄弟?不过是一起出去觅食的豺狼,想着怎么吞掉天香国让自己的江山更大些而已。
低头看着干干净净的手掌,自己就因为这无聊的盟约和傻子般愚蠢的恨,生生断送了皓熯的性命,这双手上染满了皓熯的血,而这大好江山也并不是他联合外人打下来的,反而是皓熯双手奉上来的,那个人在早知道他要攻进皇城时就写好了诏书,笑着送进了自己的手里……
“皓熯……”眼中流着泪,唇角却是翘起的,“你那个时候还是爱着我的吧?是的吧……”不然皓熯不会故意让他将剑刺进皓熯的胸口,不会明明痛的额上见了汗却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皓熯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到心疼和懊悔,只要自己露出哪怕一丝丝不忍,皓熯就不会死去,他会打晕他或者干脆绑了他一起离开,再死死纠缠他一辈子。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故意忽略心头的不忍,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死要面子的想看皓熯低头,也许,此时此刻的自己会幸福的跳起来,拥着皓熯过上连神仙也会羡慕的生活吧?
无声仰起头,就因为自己的倔强和愚蠢,皓熯离开了,回来的虽然也是皓熯的灵魂,可是他爱他的心,不见了,任自己想留也留不住,握的越紧那个人逃的就越远,“皓熯。お稥”轻轻的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柔柔呼唤着爱人的名字,“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别走太远噢,找不到你,偃钥会死的呢……”
天香国国都,女儿都。
正是夜幕低垂之时,梅王府里却火光冲天,三千手持火把的禁卫军将若大的梅王府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府门大开,由外门直达正厅的路上跪满了梅王府的下人,有的双腿发抖哀哀低泣,有的早已被吓的晕死了过去。
正厅中央,一身丈蓝儒衫的邪魅男子懒懒的坐在椅子中,手支着额,仿如完全没把厅内厅外的禁卫军放在眼里,那飞扬的发与眉眼,绝傲顷天。
“墨前辈,在下奉女皇之命邀您进宫,请您马上动身。”手持长剑的禁卫军副领统沉眉冷喝,身为见过世面的一国副统领,他自然知道何为墨萧寒,眼前这位笑的邪魅勾人,看起来似乎特适合被女人扑倒的男子,可是大陆上风头无两的绝人、奇人、高人,此一生,他就是为了创造传奇而存在的,奉旨拿这么个人,说实话,相当不好办呢。
“奉旨?圣旨拿来给我瞧瞧。”淡淡挑了下眉,墨萧寒嘴唇边邪魅的笑越发浓了些,轻抬的手臂坦然的伸着,似乎酌定了下面的人会把圣旨拿给他。
而果然,墨萧寒这边话音才落,那边的副统领已经将手中的圣旨递了上来。
敛下眼帘看着手中的圣旨,果真是沈嫣然的笔记,她……竟真的想拿他进宫去呢……
“呵呵……”突然间想笑,几十年来他身边的朋友不多,沈嫣然虽是女子却绝绝对对算得其中一个,可是如今,这位知已妹子看来自己是要不起了。
“她请我就要去吗?”扬手,手中圣旨画着弧形飞回到了副统领的手里,“今夜天气不错最适合赏月,我打算看一晚上月亮,怕是要辜负女皇的盛邀了。”唇角的笑邪魅飞扬,但心中的涩意却只有墨萧寒自己才品得到,那圣旨上的每一笔每一画都如根刺,扎得他五味杂全。
对于沈嫣然,他是有感情的,却也只是兄妹之情罢了,原以为聪明如沈嫣然,一定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是如今他失望了,沈嫣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明知道他对无悔的重视还拿无悔的生命开玩笑,一边任他为了还她人情与瑶池仙殿周旋博斗,一边又暗地里与仙殿高层的人悄悄来往,意图连手灭了仙使将瑶池仙殿掌控在自己的手里,而为了取信于仙殿高层,沈嫣然给出的第一个供品就是无悔的生命。
深邃的眼眸陡然变得幽冷森然,沈嫣然,你可记得墨萧寒曾说过的话吗?墨无悔是墨萧寒的命呢,既然是命,自然宝贝得紧,又怎会任人惦记也不反击?
“既然墨前辈不肯随在下进宫,那在下也只好得罪了。”挥手,身后军士齐声高喝着横起了手中长枪,阴冷的煞气慑人心魂,若是换个胆小的也许早被吓得腿软了。
可墨萧寒是谁?他手底下比这些禁卫军还要精练得多的暗卫数不胜数,哪里还在乎这点子小小的气势?于是挑了挑眉仍旧安坐在椅子里,他在等,等天香国的女皇,他曾当做妹子般信任宠爱的女子——沈嫣然,那个自称爱了他几十年的女皇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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