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以往老实勤恳的丈夫突然发狂,提着劈柴的斧子就要砍向坐在炉火旁边的她。
如果不是自己踉跄着躲避,现在已经死在了炉火旁边。
老板娘惊恐的询问丈夫,想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自认这么多年来,就算不像是年轻人一样甜蜜浪漫,但是她和丈夫就在山外开民宿十几年,算得上是相互扶持着走了下来,早就是家人间的亲厚感情。
可是她的丈夫却想要杀她!
老板娘看着丈夫赤红着眼珠的模样,又怕又怒。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一向老实巴交的丈夫会这么恨她,甚至要杀死她!
但是,无论老板娘怎么询问,丈夫都一言不发,只是在一击不中之后,又再次追了过来。
老板娘无法,只能拼命逃跑躲避。
她仓皇狂奔,恐惧和伤心的泪水糊了她一脸,在吹过来的寒冷山风中冻得脸细细密密的发疼,体力的快速消耗也让她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不清。
但是老板娘一刻都不敢停下。
只要稍稍停留,或者还抱着一丝希望想要与丈夫讲道理,就会立刻被丈夫抡起斧头劈过来。
有好几次,老板娘甚至只是堪堪与斧头擦身而过,好悬就会死在丈夫的斧头之下。
即便如此,老板娘还是在奔跑中撞得浑身青紫,肩膀和脸颊上也都带着躲避斧头时留下的伤痕,头发也被削掉了一大半。
老板娘现在半长不短的头发搭在肩膀上,一脸鼻涕眼泪,形容狼狈。
她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躲在门口在心中疯狂祈祷,希望丈夫不要找到自己,希望周围有谁能听到她家的声音,前来救她。
可是,民宿外面一片漆黑。
零星有其他家民宿,也只是亮着灯,微弱的照亮一小块土地,无声无息。
而楼梯上,锈迹斑斑的斧子被拖着从台阶上走过,发出规律而缓慢的“咯楞、咯楞”的声音。
像是死亡靠近的声音。
每一声,都敲在老板娘的心脏上。
汉子打着赤膊,脚步重重的踩在楼梯上,将木质结构踩得吱嘎作响。
但是比这更响的,是他喉咙间粗粝的呼嗬声。
就像是凶残的野兽。
汉子的嘴唇已经干裂出血,即便他一直在舔着嘴巴,但他的嘴巴和周围的一大片皮肤,仍旧沿着皮肤的纹路开裂,鲜血从中渗了出来,沿着他的下巴砸在他的衣服上。
他身上的皮肤纹路,同样开裂着血红色的裂痕,仿佛下一秒,整张皮就会承受不住血肉而猛然爆裂开来,触目惊心。
原本被两人一起打理得整洁干净的民宿,早就在老板娘的逃跑中变得凌乱不堪,到处都倒着椅子柜子,漂亮的窗帘窝成一团破布,花瓶碎在地面上。
插在花瓶里的菊花,黄色白色,在流淌了一地的水里,肆意伸展着花瓣。
汉子赤红的眼珠转了转,看到了一排房间里,只有正对着楼梯的一间关了门。
他舔了舔血肉模糊的嘴唇,咧开一个疯狂而充满杀意的狰狞笑容,拖着斧子缓缓走了过去。
一门之隔,老板娘心惊肉跳,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去,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
但是,无论老板娘如何祈祷,那声音还是越来越近。
直到……在门口停了下来。
老板娘隐约能听到从门外传来的细碎声音,像是外面的人换了个拿斧子的姿势,将原本拖在地面上的斧子高高举起,准备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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