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钰也听到了,那声音好像是大雨之前的闷雷,轰隆隆响个不停。也是,今晚月黑风亮,正是杀人的好日子,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好像不对,那雷再响,也不至于震得地面都在颤抖吧?王钰正疑惑间,呼延灼与索超突然跳下战马,伏在地上,侧耳倾听。
“不对,这是马蹄声!从西边传来的!”索超大呼道。全军将士都集结待命,眼下城内还没有信号放出,难道是谁擅自行动了?再说了,全军上下,除南府军外,只有中军童帅麾下还有骑兵,这事不对啊。
“大人,必是辽军偷营!我们……”吴用话刚说到这里,右翼突然喊杀声四起。众人望去,宋军大营右侧,火光冲天!果然是辽人偷袭!
王钰毕竟没有上阵的经验,一见辽军偷袭,没有了主意。向吴用问道:“先生,现在怎么办?”
吴用略一沉吟,果断的说道:“大人,辽人偷袭,逃只有死路一条。不如现在全军出击,好歹也要保住我们左翼!”
王钰一听,迅速下令道:“关胜,呼延灼,秦明,董平!”
“卑职在!”
“命你四人,领骁骑,虎贲,龙襄,武卫四营,全数出动,阻击来犯之敌!吴用林冲随我压阵!”王钰的声音,不经意间,已经有些颤抖。
众将领南府四营,奔出营寨,眼前黑压压一片,辽人已经快到了!
“将士们,杀!”秦明手持狼牙巨棒,一马当先,冲向敌阵。急先锋索超,不甘落后,也领本部兵马,飞扑辽军。数万骑兵的冲击力,绝对不是常人能够想像得到的。马蹄践踏大地,犹如地震一般!
两军相接!混战开来!辽军铁骑,向来纵横天下,从无敌手。屡次对宋作战,都如摧枯拉朽一般,哪会把南府军放在眼里。可一交上手,他们发觉好像不太对头了,这支骑兵,较以前所有的宋军都更为勇悍。辽军两万骑后的冲击力,本该一鼓作气,冲入宋军大营,现在竟然被阻击在半道上!
秦明可是第一个冲入辽军军阵的,一柄狼牙巨棒上下挥舞,挨着就死,磕着就亡。正杀得性起,冷不防一支长枪刺到面前。他拿杆子一磕,才险险避过。
“好手段!”秦明大吼,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与敌将对战。渐渐,他发现,眼前这员辽将,枪法极其高明,舞得滴水不漏。却不是力气不济,自己只怕已经遭了道。
战了三四十回合,秦明已经红了眼,手中狼牙棒以泰山压顶之势直砸下去。那辽将拿枪杆一挡,随即调转马头,向后奔逃。
“想跑!”秦明双腿一夹,催动胯下战马,直追上去。却无奈身边人山人海,混战不休,追了一段,已失去那辽将踪影。突然,一声弦响,秦明只觉肩膀一痛,大叫一声,掉下马来。旁边南府将士,听得是他的声音,都蜂拥赶来救援。却被那辽将一杆枪,连挑数人。
林冲立于王钰身后观战,早就手痒,无奈王钰安全要紧,自己不能擅自离开。
“林大哥,你们这些当武官的,盼的不就是今天吗?去,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林冲闻言大喜过望,但马上迟疑道:“相公安危……”
“没事,我相信我的南府军,再说,我身边不是还有三百护卫军吗?”王钰眼见第一次上阵的南府军就阻击住了辽军铁骑,心里十分得意。林冲谢过王钰,两腿一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如闪电般射了出去。
林冲一去,如入无人之境,那杆长枪挥得密不透风,辽军骑兵,一个个摔落马下。王钰大声叫道:“好!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直追常山赵子龙!”
“大人,你看城门!”吴用突然叫道,王钰转向上雄城门。只见紧闭多日的城门,此时已经大大打开。辽军骑兵,如潮水般涌了出来,连续不断,竟不知有多少人马。
“我靠,打了足足四天,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右翼被偷袭,我这左翼也被攻打,现在他们只怕是直扑枢密相公的中军!”王钰骇然。
而此时,宋军中军帐内,早已乱作一团。童贯听闻辽军偷袭,一时乱了方寸,只是下令让各营兵马坚守。探子来报,说右翼阻挡不住,死伤过半。童贯胆战心惊,六神无主。当听闻左翼王钰麾下南府军已经在半路阻击住辽军后,方才稍稍宽心。
“报!大人!辽军从正面攻来!大旗上名号分明,是辽军统帅,耶律大石!”一名探子飞奔至帐前,大声呼喊。童贯闻言,一下子跌坐到交椅上,满面惊骇之色,喃喃自语道:“这可如何是好!”
正说话时,中军帐外已经大乱,士卒四散奔走,大呼逃跑。童贯一听,越加心惊。
“童帅,辽军势大,不可久留。不如暂且收兵,后撤至幽云地界,再作计较!”参军见童贯没了主意,上前说道。
“好好!传令,全军撤退!命,命,命王钰南府军断后!”童贯刚一说完,只听一声呼啸,一支羽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他身下交椅扶手。童贯吓得面无人色,只见外面各处营帐都已起火,再也无心停留,慌忙叫士兵牵过马来,率大小将领溃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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