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毅听罢,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他的话地确没错,遂点头道:“蒙古既是大宋属国,则所有蒙古人都是大宋子民,效忠皇帝当然应该,何必多问?”
“哈哈!那就好!我受大宋皇帝圣恩,被封为郡王,替天子守蒙古。你与那范道远率军进入蒙古草原,又没有天子的诏书,王上的命令,可否视为叛贼?”忽图刺大笑。
韩毅细细品味着他的话,似乎看出点什么端倪,试探着问道:“王爷何出此言?范大人不是已经向你下达过王上的亲笔手谕么?”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地也速该接过话头:“韩将军,你欺我蒙古人没见过世面?但凡大宋朝廷的一切公文,命令,需加盖印章方才有效。那范道远交给我父汗地手谕中,根本没有,这不是欲行不轨,又是什么?实话说与你听,这两日我父汗不肯见你,就是在谋划对策,要替大宋皇帝除奸!”
韩毅怀里就揣着岳飞送来的那道手谕,但上面同样没有摄政王的印章。这都因为王上微服出巡,并不曾带有印章,再加上被困平川关,事态紧急,所以在前线调动兵马。可蒙古人明明就是抓住这一点,想要大作文章。自己怀里这道手谕,他们当然也不会承认了。
“呵呵,王爷,我问一句,既然你认定我们是擅自行动,现在又带兵来追,可是想动手么?”韩毅笑着问道。
忽图刺父子对视一眼,韩毅玩什么把戏?
“不错,韩将军手下将士,不也准备好与我蒙古骑兵作战了么?”忽图刺说完,将可手一举。就要下令进攻。
韩毅一见,一把掀开战袍,从腰间扯下一样东西,高举过头,厉声问道:“忽图刺!认得这件东西么?”那是一把蒙古金刀,只要是蒙古人,没有不认得的。
也速该脸色一变,那把刀,就是宋蒙联合之时,蒙古进贡给王钰的宝刀。当时王钰还赐给了自己他的佩刀。此时,就系在腰上。没想到,王钰竟然把宝刀也给了韩毅,莫非他事先料到我们蒙古人会有这一手?
“我出征之时,王上赐给手谕宝刀,作为凭证。忽图刺,你是大宋册封地郡王。难道你想造反?”韩毅声若洪钟,大声责问。
一阵沉默,数万兵马针锋相对,千钧重量系于一发之间!
韩毅拿出蒙古金刀,也速该想的那个借口已经不能成立了,如果执意去攻。就是背叛宗主,蒙古现在有单独与大宋抗衡地力量么?
忽图刺脸色铁青。也速该在他旁边,已经听到了父亲牙关咬得“格格”直响。突然,他再度举起了右手!
“忽图刺!你敢违抗摄政王地命令?”韩毅寸步不让,同样举起了右手中的长枪,随时准备下令进攻。
此时,忽图刺进退两难。战虽必胜,但从此与大宋翻脸,韩毅是宋军高级将领,他若有个闪失。王钰必然雷霆大怒。即便是自己不顾一切,歼灭宋军,抢回俘虏,可那些首领们是绝不会同意将俘虏交还金国,他们会杀掉那些人,祭奠前任大汗。
这样一来,蒙古就是两面不讨好,既得罪了大宋,又加深了与金国的仇恨。蒙古现在,正是统一战争的关键时刻。至少要与一方保持友好关系。现在俘虏不可能交给金国,搁置仇恨联盟的策略也就不可能奏效。如此一来。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他支右手突然挥下:“退兵!”
“父汗……”也速该情急之下,大喊一声。可喊过之后,他想到,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也就不再说话。
忽图刺强行按住心中怒火,硬是挤出一丝笑意,在马上对韩毅施了一礼,笑言道:“韩将军,既有王上的宝刀,足以证明将军地清白。误会,都是误会,将军勿怪。”
误会?韩毅岂是三岁小儿,可以随意哄骗?你忽图刺分明就是冲着我那六百余名俘虏来的,当我不知?但此时他已经下令退兵,也就表明不想开罪大宋,自己得给他一个台阶下。
一念至此,韩毅收起宝刀,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希望不要影响到两国关系才好啊。”
“这是自然,国之后,请代为上奏朝廷,我蒙古誓死效忠于大宋,另外,也请转达我对王上地敬意,并感谢他的赏赐。”忽图刺心中虽然恨得要死,可这些客套话,他不得不说。
“好!就此告辞,希望有朝一日,还能与王爷相见,诸位,留步。”韩毅话中有话,略施一礼,随即调转马头,率领兵马,慢慢退去。
蒙古人目送着宋军离开,忽图刺面如死灰,牙关紧咬。我蒙古,真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先后被契丹人,女真人欺压,到了现在,仍旧不能挺直腰板作人。罢了,忍!待到我统一蒙古诸部,兵强马壮之时,誓要一雪今日之耻!
韩毅安全撤退之后,与范道远合兵一处,马不停蹄赶往西夏。同时派出红翎信使,飞马上报朝廷,传达这个喜讯。
七天之后,远征军进入西夏境内,早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宁夏都护府派出兵马,前来接应。五月十六,大军达到都护府驻地,受到了都护长官薰平的热烈欢迎。连大宋甘肃节度使,西凉王李乾顺也赶来迎接。至此,此次远征,以胜利全终,韩毅完全的回到了国内。
汴京,靖王府。
天还未亮,王钰正搂着妻子童素颜,还在梦乡之中。门栓一阵响动,一个灵巧的身影进入房中,开始忙碌起来。添上热水,拧干布巾,行动小心翼翼。
“红秀这么早起来了?”蚊帐内,传来童素颜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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