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的逸出一丝笑容,夏若兰环顾房间四周。这样清净明朗的房间却再也等不回它的主人。尽管她还无法接受若梅已死的事实,但内心怀抱的希望却一点一滴在消失。当然,她绝不放弃任何一丝丝的希望,但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门铃声、电话声同时响起。夏若兰怔愣了好一会儿,用手抹掉脸上的泪,走向客厅。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找她?
“伊莉莎小姐,我是××报社记者,希望能采访你,你在家吗?”
“伊莉莎小姐,我是××杂志记者,希望能采访你,请你开门好吗?”
才走进客厅,大门外已传来嘈杂的声音,夏若兰错愕的停下脚步。此时,电话在响了五声后自动转成答录机并发出声响:“你好,我是若梅,有事外出很久很久,烦请在嘟一声后留下姓名与联络电话,谢了。”
“我是邓星羽,我要找若兰——伊莉莎,今天××晚报的影剧头条新闻是真的吗?公司急欲知道,烦请在听见留言后速回电给我。”
××晚报影剧头条新闻?夏若兰还未从乍听见小妹清朗的声音的惊喜中回复过来,就为邓星羽的留言而大吃一惊。老天!她居然上了头条新闻还不知道!而这新闻内容一定和中午陈宇扬的昏睡脱离不了关系。难怪这群记者这么晚了还来敲她家的门,原来……那她现在更不可能自动送上门了,最好是锁紧门窗以策安全。
“伊莉莎小姐!”大门外又响起记者们犹未死心的叫唤声。夏若兰不禁头疼的甩甩头。自身的问题与烦恼已够她乱成一团,哪还有心力应付这一大群狗仔队!她可不想自寻烦恼,但这一群人可真是够吵的,希望不会吵到她的邻居,唉!
“她不在家吗?”一记者纳闷的问。
“她若不在家,电灯会亮着吗?”另一记者没好气的瞪人。
“伊莉莎小姐,请开开门呀!”
“伊莉莎小姐,逃避不是办法呀!”
“伊莉莎小姐,陈导演都说了,你多多少少说一点嘛。”
此话一出,各家记者宛若受到鼓舞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番喊话,大有不见夏若兰一面绝不罢休的打算,叫喊声更加大了起来。
“喂!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人家不开门,意思很明显,你们这样鸡猫子鬼叫,吵得我家小孩不能好好睡觉。我警告你们,如果再敢大吼大叫的制造噪音,我马上报警!哼!”住在对门公寓的男人率先发难。
“先生,有话……”一记者试着安抚这名男人。
“我说到做到,而且我还会请民代陪我一起去!”男人完全没有好脸色的截断记者的安抚。他才没那么好打发!
“民代……”记者们闻言,在心里哀叫一声,而在看见那男人脸上不善的表情后,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摸着鼻子走人——
看着记者作鸟兽散,男人这才冷哼一声关上门。
夏若兰从怔愣中回神,才想起“陈导演都说了”这句话。什么叫都说了?而他究竟都说了什么?她和他分手时,她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进展,而她也不容许自己和他发展出任何关系,但他呢?他在饭店时对她说的话——他说他爱她,甚至要娶她……他是认真的吗?那么他向记者说了什么?难道……
无论如何,她还是得拨一通电话给邓星羽交代和查问一番,然后再联络陈宇扬,看他究竟都跟记者说了什么。当然,他若想用这方法逼她就范,那他可打错了算盘。
突然阳台处发出一丝异响,夏若兰诧异的侧转过身,当场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得惊呼出声!只见一条高大颀长的模糊身影正试图推开阳台的落地窗门欲进入屋内,而窜进她脑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小偷!但这个想法马上被推翻,因为没有一个小偷会进入灯火通明的住家偷窃或抢夺,那——这已攀进她家阳台并企图闯进屋内的人会是谁?啊!记者吗?看来他们仍未放弃采访她的念头,而她究竟该怎么办?
打电话报警!她猛然转过身欲拿起电话。
“若兰,别怕,是我,陈宇扬。”乍听见屋内那声惊叫,陈宇扬忙不迭的出声,试图安抚住夏若兰的情绪。若不是顾虑到门口还有记者的踪影,他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攀进阳台。没想到她已紧锁门窗,而他又深怕叫唤会引来记者的注意,没想到却吓到了她。若她因此而打电话报警,那他和她明天可又得上头条啦。不过,他是不怎么反对这样的结果,但却不能不考虑到佳人的心情,现在,她的喜怒哀乐竟莫名的牵系住他的思绪,以前他何曾在乎过别人的感受……
拨着电话号码的手在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时蓦然停住,夏若兰又惊又喜又气又急的挂上电话,冲到落地窗前迅速打开锁,当那张俊逸却又蕴含着无限柔情的男性脸庞印入眼帘,她有着片刻的失神。下一秒里,她发觉自己竟已扑入他怀中泪涌满眶的无声哭泣着。
“若兰,你别哭啊,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怕被记者发现,并不是想吓你,我……唉,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求求你别哭了好吗?”猛然冲入怀中的娇躯令陈宇扬有片刻的心慌意乱,待感觉到怀中人儿无言的抽泣时,他这才急急的想安抚住她失控的泪水。而愈安抚他就愈手足无措,也愈自责心疼不已。他的本意并非是要让她害怕哭泣,他真的是逼不得已。但现在说这些似乎已于事无补,如何止住她的泪水才是首要之务。可他从没有安慰女人的经验,故除了紧紧拥抱住她外,一时片刻间也实在不知要如何是好。
就这样,偌大的客厅里只见两人相拥。
夏若兰无言的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双颊所靠之处一片湿,才蓦然想起一切的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待触及他那既怜惜又温柔似水的深情眸光,她顿觉心头一悸而仓皇失措的推离他。
“对不起,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进你家阳台,我——吓坏你了吧?”看着向来美丽高傲如女王的她,此刻这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模样,陈宇扬心动之余又忍不住自责起来。单身女子居家本就会害怕,而他的举动任是再坚强独立的女人多少也会受到惊吓,为什么他在这么做之前不多想想?
轻轻擦掉脸上的泪水,夏若兰愣然的迎视他却又无言的垂下头。因为她对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感到不解。或许一部分是来自于惊吓,但却不是主要原因。这——说真格的,她也弄不清楚,眼泪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出来。
“若兰……”陈宇扬喟叹一声走向她,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沉声道:“兰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流在她脸上的泪水,教他心疼不已。
“别这样,你不该来的。”夏若兰心慌意乱的挣脱出他的怀抱。现在,她还能管得住自己的心不去爱他、不接受他的爱,但两人若再这么纠缠下去,她怕会伤害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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