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奔跑的脚步声,少女银铃般的笑声,狗狗欢快的叫声,活力满满。如果不是在一大清早听到的就好了。
任启东自然醒了有一会儿了,动作幅度很小地玩着手机,时不时看一眼依偎在他臂弯的蓝溱,偷亲一口。
沉眠的卡比兽终于被嬉闹声吵醒,皱紧眉头背过身,恨恨地拿枕头蒙住头。任启东得以抽回手臂,揉了揉被枕麻的神经。
“吵死了,你让她们安静点!”被窝里的大爷发号施令。
任启东看了眼时间,九点多对普通人来说已经不算早了,但蓝溱的生物钟显然走得更慢一些。
“我怎么让啊,你开玩笑呢。”任启东边穿衣服边说,“你能睡就睡,不能睡就起来了,别让你妈你妹看笑话。”
蓝溱没理会,缩在被窝里蠕动,哼出几个极不情愿的转音。
任启东自行出了卧室,去卫生间洗漱。路上,蓝菲飞和Angela与他问好,一个甜甜地喊哥哥,一个甜甜地喊汪汪。
任启东对着镜子,挤着牙膏,呸呸吐出几根白毛,来自热情毛球的馈赠。只是顺手摸了一把,不知道怎么飞嘴里来的。养这么一团大型掉毛机,一年下来产量比绵羊都高。
任启东洗漱完,去了餐厅。蓝妈妈坐在餐椅上,一只手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握着叉子卷意面。她看见任启东,招了招手,“早啊,一起吃点,刚热好的。”
“哦,好。”任启东盛了面,坐到对面。他瞄着满脸痛苦、宿醉未消的蓝妈妈,问:“头很痛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按?”
蓝妈妈放下叉子,长叹了一口气,“没什么用,我刚吃了药,等它缓释了就好了。”
“哦。”任启东呆呆地应了一声,兀自进食。
蓝妈妈看了他两眼,又往客房方向探寻,“闪闪呢?”
“还在睡。”任启东说,“平时都下午才起来。”
“臭毛病。”蓝妈妈骂道,“你别老是惯着他,该管就得管。我以前就是忙着管工作,没空管他,越来越不像样了。”
任启东喝了一口水,没有接话。
蓝妈妈抬眼对视,凌厉地逼问:“你也觉得我对不起他?”
“没有,绝对没有……”任启东连忙低下了头,早知道还不如躲房间里挨饿了。
“哎,这破脾气,我惯出来的,我咎由自取。”蓝妈妈说,“好在以后也不归我管了,全是你头疼的事了。”
任启东搅拌着面与肉酱,淡淡地说:“我不觉得蓝溱有多么过分,他还挺懂事的,遇到正事都会正经去做,也帮了我很多忙。有时候发点脾气,不遮不掩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这很好。不用猜,跟他讲道理也会听。”
“那当然,我的儿子能差到哪儿去?”蓝妈妈目的得逞。
任启东无言以对,上套了。
临近十一点,家政保姆来了,开始着手准备午餐。蓝妈妈说多了两个人吃饭,保姆应了一声,多舀了两勺米。然而,午餐时蓝溱依然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午饭后,蓝菲飞回房间写作业,蓝妈妈去书房处理一些工作,任启东就待在客厅看电视,等蓝溱睡醒。
家政阿姨扫地拖地,亲人宝宝Angela围着她脚边打转,极度妨碍进度而不自知。任启东喊了两声,Angela朝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保姆,两边难以取舍。直到保姆拍了拍它的脑袋,说了一声去吧。Angela才咧开大嘴朝任启东奔过来,跟着任启东走到室外露台,玩起抛球游戏。
一大朵白云在低空扑来扑去。玩腻了球,任启东又换了一个磨牙的咬绳,改玩拔河。Angela兴奋得无以复加,乐此不疲地拉锯着。半小时后,第一次,它败在人类手下,无言地举起白旗,张嘴趴下,吐出长长的舌头喘气。
任启东握着一柄宠物梳,蹲下给正在休息的Angela梳毛。Angela被保养得很好,几乎没有打结的毛,一梳就顺通了,梳齿间一簇一簇白毛,任启东捋下来攒成个小毛球。Angela很享受,Q弹的耳朵尖不时闪动一下。
眼前是一片洁白无瑕的雪地,任启东忍不住把脸埋到了Angela背上,蹭了蹭。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说是狗的体香就有点过了,应该是专用香波吧。
不久前,他还十分唾弃蓝氏兄妹的行径,如今也彻底沦为一伙了。保姆打扫到了阳台,于是任启东抱起狗,回了客厅。
刚拖完地,任启东怕Angela乱跑踩脏,就一直抱着它颠来颠去,锻炼臂力。Angela也乐在其中。
咔哒一声,有一扇门开了。任启东抬头望去,睡美人终于起床了。再晚一会儿,夕阳都该落山了。
睡得并不舒坦的蓝溱人醒了,脑子还没有,经过任启东也没任何表示,机械地拉开客卫门,刚往里走一步,就吓得尖叫了一声。
任启东转过身看,只是智能镜上声控亮起的那圈背灯。
“昨天不就被吓过了吗?你是金鱼脑啊还是老鼠胆啊?”
蓝溱大脑还没活络过来,没心思回嘴,一甩手把门关上了。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阵,蓝溱拾掇出个人样出来了。又是个崭新的帅哥了。
他瞄了任启东两眼,打着哈欠问:“你干吗一直抱着狗啊?沉不沉。”
任启东说:“地还没干,脚脚脏。”
“你放沙发上不行吗?”蓝溱一指。
“也是。”任启东依依不舍地把Angela放下,随口一说,“抱起来比你都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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