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
单从这里看,虽然贾母手段卑劣下作,但不失为一个好母亲,一心为儿子打算。可那被算计的一个也是亲儿子的话,就很让人无语了。为小儿子算计大儿子,说出去都没人信。贾赦也不打算去说了,他决定再给她们一个机会,只要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这次就揭过,不计较了。但很有必要给她们一个教训,省得这些人再觉得自己好欺负,时时算计着,就算没什么损失也烦的很。
欣赏够了一众人的无声表演,贾赦笑着开口了:“看样子事情都弄清楚了,只是个误会而已。”
贾母一听赶紧借坡下驴,也笑道:“可不是,都是这起子混账做得糊涂账,委屈我儿了。”
贾赦立刻接口:“可不是,这等背主的奴才合该着实打死。”
王氏噎住,那账房可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心腹,只是这当口也只能狠心推出去顶罪了。于是开口道歉:“都是弟媳糊涂,误信了谗言,错怪嫂子了。”说罢朝张氏行了一礼,张氏看自家老爷带着笑,以为是不想和贾母起冲突,只得咬牙忍下,亲上前扶起王氏笑说:“不怪弟妹,都是那起子小人闹得。”
有那机灵的下人早把账房押了来,贾母喝命:“堵起嘴来,重打二十大板。打完了,撵出二门,永不续用。”
那账房不及喊冤便被堵住了嘴,噼里啪啦一阵,打完了板子,正要起身,就听贾赦慢悠悠道:“再给爷打二十板子。”打完又道:“再加二十替大太太出气。”那账房登时软倒,跪下哭道:“求大老爷饶命呀,再打下去小人就没命了啊。”
第9章 贾赦发威(下)
荣庆堂正房前院
诺大个院子里,满满当当跪了几大排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位高权重的管家买办,也有三等洒扫跑腿的丫头小厮,一个个俱顶着正午的大太阳,瑟瑟发着抖。
荣庆堂正堂
贾母沉着脸狠瞪贾赦,半晌才阴沉沉开口道:“大老爷也威风的够了,这起子刁奴固然可恨,然而骂过、罚过也就算了,咱们家一贯善待下人,这可是老国公定下的规矩。”
贾赦背对着贾母一脸暴风雨前的宁静,估计贾母要是看见了,可能就不会摆老太君威风了,可惜她没看见,就这么着,又给贾赦的怒火上浇了一瓢油。
贾赦彻底爆发了。他是听说过宅斗,也知道自己院里有别人的钉子,可没想到有这么多。看着眼前被那倒霉账房检举出的一院子奴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每一层都有别人的眼线,那叫一个齐全。
贾赦也败家了,抄起桌上雨过天青成窑盖碗劈头砸向跪在前排的两个大丫鬟:“春兰、夏荷,你们两个贱人。爷平日里是不被太善良了,纵得你们这些狗奴才如此吃里扒外。”
贾赦那个气啊!自己身边两个大丫鬟,竟然一个是贾母眼线,一个是王夫人心腹,这都叫什么事啊!合着自己平日里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难怪贾母王氏能知道的那么快呢。再看看后头,大房采买,小库房管事,三等洒扫婆子,二门上传话小厮,都渗透的多角度全方位了。自己简直成了个大傻瓜。
越想越气的贾赦把什么现代啊,平等啊,人权啊全抛到脑后,发挥出了土著应有的心狠手辣。大叫道:“把这起子奴才全给爷重打四十大板,要重重的打。”刑房的人没动,只拿眼睛溜着贾母。贾赦更气了,抓起张氏茶杯也扔了出去,正砸在刑房管事脑袋上,喝道:“爷支使不动你了,是不是?来呀,先把这个眼睛里没有主子的东西拿下,打四十板子革出去,连全家一起永不许进二门。”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从没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荒唐老爷才是贾府真正的当家人,是能够主宰他们荣辱甚至生死的人。众人暗悔不该为几两银子倒向贾母王氏,一边急忙该捆的捆,该打的打,一边大求佛祖保佑别让大老爷的怒火烧到自己头上。
一时间,满院子鬼哭狼嚎。王氏急得不行,受罚的人里有一多半是她花费多年收拢的心腹,这下全折进去了。急忙劝道:“咱家一向善待下人,素有慈名,大伯这番动作可是要遭人诟病的呀。”一脸我是为你好,你必须领情听话的神色恶心的贾赦想吐。转开头,冷冷看着底下一脸希冀祈望王氏相救的那些人,一一指出来:“再加四十板子。”唬的王氏再不敢求情。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打完,院中鲜血淋漓,看得一向在温室中保护良好的贾珠面色惨白,几欲昏倒,但这会儿谁也顾不上管他了。因为贾赦下令,将所有涉案人等连同其家人全部发卖,一个不留,这一下子就去了一百多号人。其中就有王氏一向倚重的来旺家,来喜家和贾母重用的柳家,又包括了贾府大管家赖大的侄儿一家和一个女儿所在的婆家,倒是赖大本人摘的一干二净,叫贾赦暗叹可惜,没能清掉这个最大的蛀虫。
贾母王氏倒不是不想搭救自己心腹,奈何贾赦太过强硬,又不是原版,任凭贾母在一旁装气的要昏了,王氏煽风点火句句不离孝道,贾赦一概不理。开玩笑,你又不是我亲妈,又这般偏心不讲理计算于我还逼我孝?做梦去吧!母慈子孝,今后你不慈也别想我孝。
贾赦大声呼喝,威风十足,催促人牙子赶快把要卖的领走,又顺便定个时间买些新人进府。人牙子乐的满脸菊花开,上哪碰这样的好事去啊,一百多人,分文不要,全白给自己了,其中不乏好模样的能卖上大价钱,又要再从自己这买进新人,赚大发了。多来个两回,后半辈子都不用忙了。不亏是荣国府的大老爷,这手笔,那是一般人能有的吗?人牙子一边奉承,一边麻溜打包,不过一刻钟,贾府就消停了。
贾母气得鼻子都歪了也没拦住贾赦。索性眼一闭,腿一伸,哭天抹地起来:“老爷啊,带了我去多好,省得被这不孝子气死。”慌得贾政贾珠围着又跪又劝,王氏帮着拍背顺气,张氏也想近前安抚,却被王氏挤到一旁,只好看着贾赦,心下焦急。贾母见贾赦无动于衷,竟不向往日,早早跪下请罪,心中不安。要知道,她能被捧得高高的安享荣华靠的大部分是儿子的孝顺,不然她一个深宅老妇,再有手段,儿子不理她又能施展几分。眼见着贾赦根本不把她的指控当回事,心里也没了主意。
贾赦冷眼看了半天,见贾母渐渐收了阵势,才板着脸行了一礼道:“儿子一向不理俗事,竟不想纵出了这些刁奴,累的母亲受了场气,今后再不能放任了,父亲去了,儿子理当撑起这个家,继承父亲遗志,齐家治国平天下。定叫母亲再不必受累,只管安享尊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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