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狼王的号召之声。
为首之人扬了扬长鞭,道,“护法,看来今岁冬日,狼群要比我们好过。”
乌延赫微微偏头,道,“为何?”
那人回道,“三王子和七王女帐中的下等奴隶都扔去喂狼了,说是他们大帐食物有限,实在养不起这么多人,只能从末尾开始缩减了。”
原来可汗说的节衣缩食便是这个意思。
乌延赫看着那群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奴隶,道,“全都送到我帐中吧。”
那人似乎一怔,现在的滦州部是个什么状况,食物有限,若是帐中有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势必会令自己的营帐食物短缩。
“是。”
正翻身上马,古阿真扬起大帐门出来,冲马上的人道,“乌延赫,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虽然你只是父汗的义子,可父汗待你不薄,你若是心里头打什么歪主意,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什么把柄!”
乌延赫垂眼看他,墨色的眼神淡漠的垂下来,长睫压着黑瞳,暗含嘲讽之意。
“古阿真,你若真想父汗安好,就小心提防可汗身边的几个亲王。”说罢,收回眼神,头也不回的往大帐外头走了。
古阿真咬牙恨恨的踢了踢脚边的石子,往地上啜了一口唾沫,“本王还用得着他提醒?”
——
“护法,您怎么带了这些奴隶过来?”
乌延赫随意扫了那些人一眼,好似他们只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死物一般。“可汗有心试探于我,这些奴隶养得活就养,若是养不活,就扔出去喂狼。”
翻身下马,正瞧见纪梦舒换了身衣裳出来,他们大历人的衣服在滦州部格外显眼,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换上滦州部的衣裳。
赤红色外袍在冰天雪地里似是一茬刚刚生长出的嫣萃花,娇艳欲滴到只能在温室之内生存。
素来没有波动的瞳孔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惊艳,不知是否是一种错觉,他总觉得,在什么时候他一定是见过她的。
宁容璋听到外头马匹嘶鸣的动静,掀开帐子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场景。
偏生纪梦舒正在瞧身上赤红衣裳,头上的红珊瑚珠串搭配的相得益彰,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随即又错开,均在对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护法。”
“在此处,你们几人都是我幕僚的身份,其他人便不会有什么疑心。”乌延赫正色道,发尾的小铃铛微微发出一两声的清脆之声,拉回纪梦舒的思绪,后者重重点了点头。
乌延赫扫她一眼,原本宽大的服饰穿在她身上,居然也显得身形纤细,手指微微摩挲,连着心湖都泛起一丝波澜。
“罢了,十九,将他们好生安置。”
他似是不想多话,匆匆告辞便钻入他的营帐之内。
纪梦舒揪着自己的裙裳,回头一看,正好瞧见纪元正也出来,“阿兄!你看我穿着好不好看?”
记忆中那个爱笑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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