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抚着她柔软的发髻,道,“人生最是无常,这种时候,从伤痛中走出来不易。”
“阿娘,阿兄。。。”不过刚刚触及他的名字,鼻头又是一酸,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姜母眼眶酸涩,眨了眨眼睛,不知是在看天,还是在看有些更深露重的夜晚。“他是纪家的人,又是大将军,死在战场上,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了。。。”
纪梦舒摇头,她永远都没有姜母看的那般的通透,表面上能将兄长的死说的那样的云淡风轻,可她又明白,在兄长失踪后的那些个辗转难眠的日夜当中,母亲的内心又是何等的煎熬?
无缘见到自己儿子的最后一面。反倒是还因为他全了自己的忠义而感到庆幸。
“长佑王也是如此。。。”
纪梦舒抬眼看她,“阿娘,您相信宁容璋死了么?”
姜母指了指天,“人在做天在看,可偏偏天道最是无情。不怜悯世人,不专断世上所有的事,可偏偏又叫人将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寄托在天意上。”
这般才是最惶恐无措的时候。
夜间风凉,姜母起身,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道,“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呢。”
——
何慧自上次之后逃过一劫,也多亏了有纪梦舒和卫徵仗义相救,之后的时日,她心里头虽然时常忐忑坐立难安,却也不像之前那般六神无主了。
“小姐!城郊的那位,今日许是要走呢。。。”
侍女从外头过来,进门就是一句。反倒是叫何慧缓了缓神,“什么意思?她要走?”
“今日奴婢去街上采买东西,正看见那纪家门口停放着一辆马车,里头的几个家仆正往外搬东西呢。。。”
这不是走是什么?
何慧立起身又坐了回去,确实也是,京都这样的光景,确实不适合他们呆在这了。
“从我的私房钱中拿出来十两金,咱们去送送他们。”
比何慧先来的却是另一波人。
王平转着手里头的佛珠串子,笑呵呵的站在纪家门前,几个家仆拿着棍棒不敢松懈的站在另一侧。
反倒是衬得王平戏谑的松懈姿态。
“哟,这是要灰溜溜的出城去了?”王平上下打量一圈,往府里头张望,“叫你们家小姐出来,本公子有话跟她说!”
“我呸!”青竹直接冲他吐了一口口水,道,“你个腌臜泼皮的无赖,你说见我们家小姐就让你见啊——我看你这人才见——”
“你!”王平不可置信的瞪着双眼,你听听,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能说出来的话?
“你什么你?!识相的赶紧走!”青竹接过身后一小丫鬟递过来的泔水桶,朝人就是一泼。
王平反应虽快,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可衣角处还是被溅到那气味难闻的泔水味。怒不可揭道,“你们真是放肆!本公子看上纪梦舒,是你们纪家几辈子修过来的福分,我警告你们,可千万别不知好歹!”
“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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