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拉杆上的力道减轻,沈玄清立马拽过,头也不回“蹬蹬蹬”往楼下走。
高跟鞋敲打着实木台阶,碰撞出沉闷的“咚咚”声。
每咚一下,边城的心就跟着沉一寸,脸色也跟着黯淡一分。
每个人都有脾气,更何况之前一直是姑娘围着他打转,自己追女次数寥寥无几的边城。
他站在透明落地窗前抽烟,周身烟雾缭绕,脑袋微垂,肩膀耷拉着,视线一瞬不瞬凝在一楼大厅出口处。
还好,目前还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在心里默默复盘,起初,一切正常,他去搅局,她并没有拒绝。
正是因为这个信号,他才放心大胆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
直到司延礼出现,她就开始不对劲了。
难道,这个女人对他恋恋不忘?
她是不是脑袋有坑,那个男人转身就成了别人的男朋友,这也能忍?
愈想愈烦躁,好比一个才找到引线的线团,突然跳进来一只猫,将线团搅得乱七八糟,只能又重新梳理。
港州的天,如婴儿的脸,说变就变。
刚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就已经电闪雷鸣,雨幕切割光影,四周光怪陆离一片,豆大的雨点砸向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与行人的裤脚纠缠不休。
熟悉的身影掌着黑伞,拖着鹅黄色的行李箱冒雨前行。
尖头高跟才在地面打了个旋儿,楼上的男人便碾灭手里的烟,小跑着追了下去。
沈玄清将墨镜推至头顶,露出一双微微肿胀的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矫情,明明是很小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在房间里掉了几颗金豆。
或许是生理期快到了,比较容易多愁善感吧,她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以至于手里的拉杆箱被人夺走这才微微回神。
女人蹙眉转身,语气颇为不善:
“你又想干什么,松开!”
男人打了一肚子草稿,想了一千种道歉的方式,在看到女人那泛红、微肿的眼眶后,瞬时化为泡沫,怎么都开不了口。
这是?
为前男友这么快就有人接盘而伤心?
为了缩短战线,他偶尔也翻看几篇爱情鸡汤宝典,隐约记得某博主说过,女人一定要看到前男友过得比自己差才甘心,如果对方左拥右抱,很快投入下一段,她的内心势必翻涌如飓风。
结合理论知识来看,这个女人是在不甘还是在悼念。
沈玄清并不知道边城有这么多内心戏,她一心只想回家,逃离这茧房。
她知道自己有点矫情,男人也不是第一天这么自定义男朋友身份,他们甚至在偶遇的第二晚就交颈而眠。
也许是男人无限度的热脸贴冷屁股助长了她肆意挥霍对方耐心的傲气,也或许是工作上的不顺,让她只想找一个合适的发泄口。
边城拉着行李箱跟在她身后,衣服被雨水灌透,服帖地粘在肌理分明的线条上,引来廊下躲雨的女郎们一阵窃窃私语。
落汤鸡的身影撞入余光里,鞋底撞击雨洼的"吧嗒吧嗒"声响敲击在心上。
雨这么大,不知那人会不会生病感冒。
情绪渐渐缓和,沈玄清的内心便开始天人交战,心里默默替那人读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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