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止知道,他根本就是故事里的人物。
严虑对外甥女轻轻摇头,再问:“小娘子又哭了吗?”
“舅妈没说,她只说小娘子整夜都担心坏丈夫的安危,提心吊胆的,坏丈夫回来却连句抱歉都没有,她将要送坏丈夫的生辰礼物烧掉了,烧完的灰还拿去包成包子给坏丈夫吃。”
难怪他觉得有天的包子馅味道奇怪,她还骗他说是新口味,要他多吃几个。
“再接下来的故事呢?”
这回换谷月惟摇头,睫上的眼泪落下,“接下来,舅妈就走掉了……”一方面她有些难过,她喜欢舅妈,因为舅妈是那么有耐心地让她不害怕她,接近她,陪她玩,陪她说话;一方面则是她害怕舅舅对这个话题会生怒,毕竟娘亲总是在她面前说舅舅有多讨厌提及舅妈的离开。
严虑不再说话,似乎低声叹气。
“舅、舅舅,你不要叹气,故事虽然还没有说完,但是结局一定是好的,我听过的故事都是这样的……”谷月惟以为严虑是因为没能听完故事而叹气,笨拙地想安慰人,“小娘子那么爱坏丈夫,坏丈夫一定会被她感动的,也会爱她的。”
对一个孩子而言,故事圆满是天经地义的事。
“爱……吗?”
听着谷月惟在说故事,任何一个人也都知道小娘子是深爱坏丈夫的。为什么呢?他对她又不体贴也不爱怜,她为什么爱他?他有什么值得她爱的?而他竟然迟钝地没察觉到她爱他?
他竟被她如此深深爱着……
而这一刻,他开始认真思考着——
他也爱她……吗?
花迎春拎着竹帚从饭馆外走进,她近来将小饭馆打扫得一尘不染,再也摸不出半粒灰尘,现在改将魔爪伸向馆外大街,闲来无事就沿路自街头扫到街尾,直到扫至尽兴才肯回来。
“宝叔叔,隔壁那块大空地最近好像进出的人越来越多了?”她转至后堂洗手,洗完才出来帮宝叔叔一起拣菜。
那一大片空地是从几年前就在的,据说有人买下,但却一直没去动它,任凭它长草长花,可她刚刚扫地扫到隔壁,发现一群仆役在整地,她问了其中一人,他说地主要在这块空地建造避暑别园,看来有好一阵子要不安宁了。
“盖屋子嘛。”
“工人可不少呢。”花迎春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不知道他们放饭时是请人送还是聘人在工地煮食……宝叔叔,你蒸几笼包子,我送去给他们吃,说不定有机会替饭馆挣到一笔大生意!”
那么一大群工人也是要吃饭的吧!要是由花家饭馆照三顿负责的话——好可观的收入!
“丫头,你打的是这主意呀,倒也可行,再说咱们花家饭馆距离他们最近,算起来他们也省功夫,要是包子对了他们的味,还怕生意不上门吗?”宝叔叔笑呵呵,满脸的笑皱全挤在一块。“好!给我一个时辰,我蒸个二十笼!”
“宝叔叔,五笼就够了,东西吃巧不吃腻,少少的才吊人胃口呀。我帮你洗葱剁肉。”
“剁肉这种事你不行,让开让开,看宝叔叔大显身手——”
狂妄的笑声哇哈哈哈的响不停,当中当然包含了努力剁砧板的兜兜声。
一个时辰后,热呼呼的包子出笼,面皮清爽的淡香不在话下,肉馅的调味更是宝叔叔独家秘方,皮薄馅多,真材实料,三子还忍不住趁隙偷吃了一颗。
花迎春将包子篦放入大竹篮,打了三子脑袋一记,差点害他被包子噎死,她努颚,三子认命陪她提着大竹篮,抱着势在必得的信心来到隔壁空地。
“这位小弟,请问一下,这地的老爷人在哪儿?”花迎春露出作生意时的娇笑,向粗布衫的年轻汉子询问。
“老爷在府里,不在这。”
“那……负责工地大大小小事务的爷儿呢?”
“那里。”年轻汉子随手指了指空地更里面,花迎春道了谢,和三子小心翼翼踩过一堆蔓生杂草。
“请问负责工地大大小小事务的爷儿是哪一位?”花迎春又问人。
“那位。”第二名汉子胡乱指,花迎春又朝再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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