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骤然惊醒,冷汗涔涔。
见太子神色不善,金福跪地道:“奴才该死,方才看殿下似是被梦魇着了,便自作主张……”
萧崇烦躁挥手,示意金福退下。
原来,是梦一场。可他,已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
她的存在,就像一场旖旎又绚烂的幻梦。
“晏晏……”
心头燥热,只两个字,念着却是柔肠百转,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
晏晏啊,总令他患得患失。
转眼,晏晏已及笄。
春去秋来,又入隆冬。
这半年来,萧崇对她愈发肆无忌惮,不是传唤她去东宫,便是亲自进宫,竟是一日也不愿离了她。
夜夜春宵帐暖,颠鸾倒凤,她迷乱纵欲,任他予取予求。
季冬时,大端皇帝,再一次重病不起。
承明殿内,一室如春。
皇帝卧床多时,早已形如枯槁,他示意想要起身,萧崇急忙去扶,可是废了好大的劲,他也直不起身。
最后,唯有半倚在床上,叹道:“皇儿,朕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从前只顾着自己享乐,对儿女素来不闻不问。如今行将就木,大约是人之将死,竟对那些儿女,生出了几分愧疚。
“那些年岁尚小的皇子公主,以后需要你多多费心了。”
发觉萧崇心不在焉,他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白瓷瓶上,瓶中插着几株红梅,那几株红梅姿态极美,妖冶婀娜,煞是动人。
皇帝道:“那是安华采摘来的,她近日总过来侍奉汤药。”说着,似是想到什么,“说来,安华已及笄,趁着朕还未登极乐,早点操办她的婚事吧。”
萧崇失笑,蓦的想起,方才入殿时,在廊下看到一副山川图,像是她的手笔。
想来,她在殿内待了许久。
娇娇女儿承欢膝下,饶是冷心如父皇,也免不了对她另眼相看一番。
她有意想讨好某人时,总能恰到好处,细致入微,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喜爱。
萧崇道:“父皇无需担忧,安华是儿臣的人,她这一生有儿臣相伴。”
“我知你们兄妹情深,但女儿家,终究是要出嫁的。”
萧崇眸光泛冷,“父皇,儿臣说了,她是我的人。”
“你这孩子……”皇帝叹息,“罢了,有你护着,安华那孩子的事,也不需要朕操心。”
顿了许久,又道:“太子妃之事,是朕疏忽了。本以为她出身高门,可以成为母仪天下的典范,不曾想,竟是这么一个毒妇。”
见萧崇满脸漠然,甚至眉头都没抬一下,皇帝心中悔意更甚。
“朕已着人拟定新的太子妃人选,那些画像都送到东宫了,你有时间,可以瞧瞧。”
萧崇却道:“不用费这时间了,那些画像中,定不会有人,能入得了儿臣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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