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昏迷了很久,眼下,窗外已然是夜幕深沉。
一阵阵悠然的口琴声传进了屋内,很舒缓,很美,很好听,却也有说不出的凄凉和寂寞。这声音,简简单单的口琴,却犹如天籁,那么的吸引着花霁,让他忍不住下了床,循着那声音要往屋外走。
“花御医,您醒了——”小秋端着水杯走了过来,见花霁下了床,正要继续说什么,但花霁却举起了手,委婉的制止了她。
花霁轻手轻脚的走出卧室,来到门口,看到花少钦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背对着他,吹着口琴。
月上梢头,清冷的月光,洒在花少钦的身上,让他那银色的绸缎袍子,泛起清冷的光泽。听着那悠扬的、略带伤感的口琴声,看着月光下花少钦的背影,那么单薄,那么孤独,那么寂寞,那么凄凉,花霁的心里莫名的涌上一阵阵的伤感——昔日的花少钦,多么快乐的一个人,今朝的花少钦,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茕茕孑立,踽踽独行,伶仃孤苦,形单影只。这,就是现在的花少钦。
花霁徐徐的垂下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他眼底的黯然落寞。一曲落寞的音乐,拨动了他沉寂在内心的忧伤。原来,他和花少钦,心里面,都是一样的苦。苦,苦到迷惘,苦到痛楚,苦到无法负荷,苦到不能再苦,却只能一直苦下去。除了忍,别无他路。
口琴还在悠扬的吹,可花霁却不愿再去听,听来听去,天籁已经不是天籁,乐曲已经成了苦楚。他慢慢的转身,无声无息,丝毫没有打扰到花少钦,默默的回到了卧室里。
“贵妃娘娘那里怎么样了?”回到卧室后,花霁问小秋。
“娘娘已经没事了,就是身体还很虚弱,一直在睡觉。”小秋开始向花霁汇报他昏迷后的一切,“晚饭前御大人来过,点心已经拿去检验了,明早就出结果。对了,张御医已经为您诊治过了,说您是旧病复发,今晚最好在宫里静养一夜,调理一下身体。”
“好,谢谢您,许护士——”花霁说到这里,想起了林芊芊,“请把电话拿给我好吗?我想打个电话。”
“您是要给林小姐打电话吗?”小秋立刻善解人意的问,见花霁点点头,便笑了,“您放心,花侍从已经替您打过电话了,他说您要照顾贵妃娘娘,今晚暂且不回去过夜。”
“是吗?”花霁问,心里一阵欣慰,对小秋颔首笑,“我知道了,谢谢您。”
“没什么,您继续休息吧,”小秋说,看到花霁这温柔的微笑,不由得羞涩一笑。
看着小秋这一抹娇羞的笑容,恍然想起了什么,便问:“许护士,冒昧的问一下,您的全名是?”
小秋一怔,不知道花霁为什么这么问,便回答道:“许小秋。”
花霁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花少钦口中的“小秋护士”,就是“许护士”啊。
小秋走到门口,花少钦已经不再吹口琴了,但仍坐在台阶上,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发呆。
看着花少钦这副样子,小秋感到一阵心疼,脱下自己的呢子大衣,轻轻走上前,将大衣披在了花少钦的身上,柔声道:“花侍从,大冬天的,坐在这儿多冷啊。”
花少钦听到她说话,这才回过神来,恍然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大衣,赶忙要脱掉,却被小秋轻柔的制止了。小秋无声的对他一笑,自己也不怕冷,与花少钦一起并肩坐在了台阶上。
“花御医身体怎么样?”花少钦问。
“还好,他醒来喝了些水,又睡着了。”小秋说,看着花少钦清瘦的脸庞,依旧心疼,便再次说,“还是回去吧,你身上还有伤,外面这么冷——”
“我冷,你就不冷吗?”花少钦问,打断了小秋的话,温柔一笑,将大衣脱了下来,极潇洒的一挥,便将大衣披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把大衣脱给我,你会着凉的——不如我们都披上,这样是不是很好?”
小秋笑了笑,垂下了眼,简单的一个字:“好。”
花少钦看着眼前这个容易害羞的小秋,心里蓦然升起一种爱怜。他仰望天空,看着那一轮明月,发出一声感叹:“怪不得人们都说花前月下最美,看来果然是这样的。”
“现在是有月下,不过没有花前啊。”小秋纠正他,十分认真,“现在还是冬天呢。”
“谁说没有花,我就姓花啊。而且我旁边,不是还有一朵名副其实的‘花’吗?”花少钦说,笑盈盈的看着小秋。
小秋一怔,这才明白花少钦的意思,禁不住红了脸,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些许晚风吹过,并不萧瑟,却吹散了小秋耳畔的秀发。几缕飘然的青丝,一抹不胜柔弱的娇羞,如诗,亦如画。
小秋这一低头的温柔,像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深深烙印在花少钦的心上。这烙印,深深的,却是轻轻的;轻轻的,却又是震撼的。
花少钦一时有些怔住了。这娇羞的温柔,这温柔的娇羞,这甜蜜而又忧愁的女子,怎么如此的美,如此的让他心旷神怡,让他情不自禁——世间多少词汇,却无法形容花少钦此刻一刹那的心情
为了掩盖此刻又害羞又慌乱的心情,小秋赶忙换了一个话题,问道:“对了,花侍从,你的口琴吹得真好——”她真希望花少钦不要这样紧紧地凝视着她,那深邃的含笑的目光,让她觉得心如小鹿乱撞,她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绪,继而说:“看得出,你是一个很喜欢音乐的人,对吗?”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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