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觉得很后悔,很不甘心。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强迫自己的事情,暗地里会有那么点点类似于高兴的东西。
透暂时沉浸在了这种非常复杂的心情里。
透因为对纯也乱撒气,而带着负罪感钻进了卫生间,漱洗过后缩手缩脚地进了客厅。这时候纯也说道: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我正想要去叫你呢。”
他这么说着,以什么事也发发生过一样的表情笑了起来。
透在斥骂纯也之后,总是会为说得过头而反省,会陷入深切的后悔里。
虽然想要道歉,但是却总是磨蹭着说不出口,当他拼命寻找着开口的时机的时候,纯也却总是在这时向他报以毫无挂碍的笑容。他笑的时机总是那么绝妙,可是却没有任何意图感或者不自然感。也许,能够像这样保持适当的距离,是他生来就有的本能的直觉吧。
当他把那与平时一样的笑容朝向自己的时候,心里的重负就一下轻松了下来,能够以自己也觉得意外的直爽态度向他道歉了。
“……刚才的事,对不起。是我做了个恶梦。”
“太好了。看来你的心情已经好转了呢。来来来,趁着还没凉,赶快吃吧。”
纯也自然而然地把透引到了餐桌旁。
仔细看看,餐桌上整齐地摆着蒸好的白米饭,萝卜味噌汤,盐烧鲑鱼,蒸蛋,还有醋渍菠菜。
即使是休息日的早上,他也没有偷懒,好好地做好了一顿饭。带着对纯也的这种认真的感动与呆然,透坐在了椅子上。
因为他的老家的生活习惯是和式的,纯也准备的早餐也以和食为多。透说起来算是在西洋风格中长大的,可是觉得如果提意见弄得不好的话,就得要换班来做饭了,所以就乐得都交给了纯也。
但是,除了让自己轻松这个理由以外,透也觉得这毕竟是纯也的喜好,至少在这一点上就让他保持自己的习惯吧,可以说这也是一种让步。但是他并没有把这种一本正经的想法说出口来。
实际上,不管是伙食的味道,还是洗衣或扫除的做法,透对纯也都没有任何怨言。虽说这跟透的性格也有关系,别看有着一副纤细的外表,实际上他相当不拘小节,但是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关心了。
“你今天也要去解剖吗?”
一边吸着味噌汤,纯也一边抬起眼睛问道。
在医学系上大三的透,本来还处在学习基础医学的阶段,是保护人一样的法医学教室的宇都宫教授看中了他的才能,让他参与了法医教室的司法解剖。
帝都大学与私立K大学一起,平分了东京二十三区与伊豆群岛的大半案件的法医验尸。帝都大学一年中会接到一百到一百二十起案件的委托,平均来说几乎是每二天就有一件。
事件是不会分什么星期六还是中元节正月的,所以像突然需要到场,整个体息日都交代在教室里的事情也是很常见的。
“教室里的职员们是领薪水的.休息日上班也没办法,可是你还是个学生,也不用每次都去吧?”
本来以为可以和透一起度过的时间都不知道被打扰了多少次了,纯也恨恨地嘟囔着。
“对了,那这么说起来,每件司法解剖是不是都有谢礼啊?”
“那当然了。解剖和检查都是需要器材和药品的,哪间大学也不会免费接受的。”
“是吗,是这样的啊。”
“不过也是跟做义工没什么两样的价钱。听说全国的价格是统一的,一件是四万五千元。但是只有东京是个例外.因为都是各自向法医学教室委托,所以平均是一件十万左右。”
“哼,工作这么辛苦,报酬却这么便宜啊。还是做私营医生好多了呢。只要多开一点无所谓的药物,多做一点无所谓的检查,用增加出来的保险点数马上就能把这些钱赚回来了嘛。就算碰到自己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只要写个介绍信送到大学医院里去就好了。换了是我的话,就算给我一百万,我也不要去碰那种腐烂的尸体啊。”
和透住久了.不知什么时候就习惯了在吃饭的时候说这样的话题——话虽如此,但纯也还是在用筷子夹着盐烧鲑鱼的时候苦笑了一下。
“那今天也要去做义工吗?”
“不。我现在还没有接到任何联络。”
“太好了。那我们去买东西吧?”
听了透的回答,纯也的脸一下子放出了光彩,透觉得很奇怪:“不是说好了谁去买东西用猜拳来决定吗?像休息日拖家带口地去超市买材料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干。”
“不是不是啦!你的眼镜不是在上次的事件里坏掉了吗?所以一起去买一付新的呀。”
“哦,眼镜啊。可是也用不着着急,今天不去也没关系的。”
透的视力并不是特别的差,但是自从进了大学以来,就一直都戴着眼镜,这是为了遮挡自己的素颜。
虽说是遮挡,但这并不说明他的容貌很丑陋。有很多男人在挡上眼睛后会显得更帅气,但是他根本不需要这样的小把戏。因为他拥有着一副极其端正的面容,还是全部露出来更能显示出他的魅力。
但是对透来说,这副美丽得过头的外貌却并不合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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