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君忙做了个万福回礼道:“相公说哪里话,这是为妻的本分,哪里当得了相公一礼?”
吕岩见她如此谦逊,也就不再道谢了,两人在卧房中收拾停当,便携手除了屋子,来到了庭院里面。吕府并不算大,但是院落规划的很整齐,尤其是庭院里的那个小花园,更是精巧别致,深得二人喜爱,花园中种植着各色花木,此时正是春夏相交,尽皆盛放着,在远处便可闻到淡淡的花香,来至近处更觉芳香扑鼻,花园中间有一处凉亭,凉亭中设着跪坐的席子,吕岩不耐烦跪坐,就牵着苏婉君的手做到了凉亭四周的栏杆上。
待得二人坐定,苏婉君问道:“相公出门求仙,真的要带上妾身吗?”
吕岩笑道:“那是当然,为夫求仙问道,就是要与夫人共享长生之乐,若是你不在,纵使为夫万寿无疆又有何用,不过一孤老鳏夫而已,有何乐趣可言?”
苏婉君为他这番话大为感动,又问道:“传说中那些仙人都是行踪不定的,相公到哪里去找他们呢?”
吕岩想了想,后世传说对于吕洞宾得到之处也是有着诸多分歧,有的说实在长安街头路遇汉钟离,有的说是在华山绝顶,还有的说是在终南山,他一时也不能确定汉钟离到底在什么地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决定,道:“咱们就先去终南山吧。”
终南山又名太乙山、地肺山、中南山、周南山,简称南山,是秦岭山脉的一段,西起陕西咸阳武功县,东至陕西蓝田,千峰叠翠,景色幽美,素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对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指的就是此山。唐朝王维曾有诗赞曰“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终南山不仅景色秀美,而且与道教的关系非常紧密,甚至可以说是道教的发祥地之一,据传楚康王时,尹喜为函谷关关令,于终南山中结草为楼,每日登草楼观星望气。一日忽见紫气东来,吉星西行,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此关,于是守候关中。不久就见一位老者身披五彩云衣,骑青牛而至,正是老子西游入秦。尹喜把老子请到草楼,执弟子之礼,请其讲经著书,老子为尹喜作《道德经》五千言而去。后来尹喜凭《道德经》悟出生杀之道,飞升仙界,开创了蜀山一脉剑修之路,而那草楼也因为圣人讲道而闻名海内,汉钟离属于老子的太清一脉,修习的是太清道法,如今他的修为应该还没有功德圆满,自然是在老子曾经讲过道的终南山修炼的几率要大一些。
终南山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谷有五,小谷过百,连绵数百里。这一日,终南山下缓缓自远处驶来一辆马车,赶车之人白衣儒衫,英俊不凡,赫然正是吕岩,马车中坐的正是苏婉君。自吕岩决意来终南山寻访汉钟离的第二天,两人便将一众家私全都散给了临近的穷苦人家,带足了金银盘缠就此而去。
终南山离吕岩的家乡河中府算不上非常远,但是也有千里之遥,以唐朝此时的交通工具来看,已经算是很远了。所幸二人并不急着赶路,乘坐着马车缓缓而行,优哉游哉,好像是游山玩水一般,直走了近两个月才到了这里,可谓相当之慢。
苏婉君除了出嫁外,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儿,沿途见识了很多没有见到过的风土人情,很是兴奋,吕岩对她又是百依百顺,每晚都宠爱有加,所以在苏婉君看来,这一遭的两个月,实在是她这辈子度过的最开心快乐的日子了。
吕岩也很是开心,前世他出远门的时候,不是坐汽车就是坐火车,全都是挤得要命,而且他又晕车,更加难熬。尤其是赶上春运时候坐火车回家,一坐就是两天两夜,下车时已经半条命都不在了,没有想到重生回了唐朝之后,竟然能够如此悠闲地走了这么一程,由于盘缠充足,他们是想走就走,想停就停,想住就住,想睡就睡,再加上有苏婉君这等觉得美人相陪,那等何等的逍遥自在,实在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享受,就算是要走到天荒地老吕岩也是愿意。
再远的路也有到达终点的那一天,经过了近两个月的行程,吕岩夫妻终于到了终南山脚下。望着眼前峻拔秀丽,绵延不断的终南山,吕岩心怀大畅,一边前行,一边放声作歌:“割断繁华掉却荣,便从初得是长生。曾于锦水为蝉蜕,又向蓬莱别姓名。三住住来无否泰,一尘尘在世人情。不知功满归何处,直跨蛟龙上玉京。”歌声浑厚嘹亮,伴随着马车前行的吱吱呀呀的车辙碾地之声,在终南山下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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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洞宾得名】………
吕岩和苏婉君二人将马车留在了终南山脚下的一处农户家中,在一位熟悉地形的樵夫的指引下,两人相互扶持着上了终南山,结果转了一天下来一无所获,歇息一天后在继续寻找,仍是一无所获,如此接连了一个多月,别说汉钟离,在山上连个人影儿也没有看见。陪他们一起寻找的那位樵夫都已经放弃,不再愿意随他们上山瞎转了。
吕岩也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多亏苏婉君及时安慰他道:“仙道本就是世上最难寻觅的东西了,想当年秦皇汉武,动用全国之力寻找,尚且无功而返,更何况你我夫妻。不过相公天生不同凡俗,此生必是仙道中人,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罢了。”
吕岩闻言精神一振,旋即又有些灰心丧气地道:“难道就这样等着吗?”
苏婉君笑道:“在这里等肯定不行,这里虽是终南山下,可毕竟是俗世,仙人怎么会在这里修炼呢?不如我们直接住到山里面去,一则等待仙人出现,二则就算仙人等不到,也算是避世隐居了,如此岂不一举两得?反正咱们盘缠充足,就算是在山里住上一辈子,也是绰绰有余,相公以为如何?”
吕岩犹豫道:“为夫倒是无所谓,只是让夫人也住到山里去,受那风霜雨露之苦,为夫实在觉得过意不去。”
苏婉君坚定地道:“相公又说这种话了,妾身既然已经是相公的人,自该与相公患难与共才是,岂有惧怕辛苦而误了相公仙道大业之理?妾身主意已定,定要陪相公等到仙人。”
吕岩感动莫名,抓住苏婉君的纤手,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就去山中找一个幽静之处,请夫人张罗一些吃穿用住之物,一旦准备齐全,我们立刻上山去住。”
苏婉君乖巧地嗯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吕岩就独自一人上山去寻觅那可住人的幽静之处,苏婉君就在借宿的那家农户里张罗吃穿住用之物,毕竟此后就要在山上长久居住,也不知道会住到什么时候,所以所有的东西都要多准备一些。所幸他们带来的银钱颇多,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苏婉君放出风声要用两倍的价钱收购普通的生活用品,一时上门兜售东西者云集,不多时就买足了足够两个人生活三个月的东西。
转眼间已经快要到正午了,苏婉君正在院中点数刚刚买来的东西,忽然吕岩飞一般地跑了进来,一过来就拉起苏婉君的手放到嘴上亲了一口,哈哈笑道:“夫人,大喜事,我找到了一个你怎么也猜不到的好地方。”
苏婉君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有些脸红,正要嗔怪,抬头却见吕岩披头散发,满脸是汗,却全然不顾,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便比划边说,她掏出手绢来轻轻地帮吕岩拭去脸上的汗水,又替他理了理乱了的头发,笑道:“找到了个什么样的好地方啊,看吧你乐成这个样子。”
吕岩也顾不得整理仪表,拉起苏婉君便向外走,兴奋地道:“快走,我领你去看看去。”
二人从山下出发,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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