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坤听完,反问巫医:“如果这样一直下去,我儿还有多长时间?”
晏坤这话问的,所有听了都一愣,他们一直想着给晏堂诊治,不想往坏处想,被晏坤捅破这层窗户纸,顿时悲从中来,安氏和柳氏的哭声传来。
巫医抬头看向府医:“晏将军,贵府的府医就能告诉您!”
晏坤和在场的所有人看向府医,府医硬着头皮回答:“回老爷,大公子一直高热不退怕随时会有性命之忧,昏厥而亡。至多三两日,多一日,就遭罪一日,而且抽搐会频繁出现,直到……”
府医没往下再说,众人也都听明白了。晏坤闭上眼摇头,双拳紧握,望天呜呼:“老天爷啊,想我晏坤一生戎马,忠君爱国,竟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晏某好不甘心啊!”
女眷一直哭哭啼啼,晏基也心里难过,攥着拳头对着茶几砸下去,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悲伤。黛芙关注着他,看到他手指流血,不声不响的从药箱里拿出上好的金疮药洒在绷带上,轻轻的敷在他的手背上。双手灵巧的缠绕,手指翻飞。
晏基没想到巫医的侍女会帮他包扎,想推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绷带已经缠在他的手掌上,只好配合。近距离,晏基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侍女的眼神,是他见过的,是她!晏基认出了黛芙。
安氏上前扶着晏坤:“老爷,这可怎么办啊?您哪个主意?”
晏坤双眼通红,看着家里的人,又看看病床的方向,最后看向巫医行礼:“请巫医赐秘药,哪怕只要三日,也要我儿堂堂正正的走,不能这么窝囊的离开,连和家人道别的时间时间都没有。”
巫医点头:“好!晏将军决定了就好!只是我族秘药轻易不现世,否则也称不上秘药,就算皇家,也没有用过。今日我族破例,一是为两家姻亲缘故,二是想全了军人的尊严,还请阖府能够保密,莫要因为我族一是恻隐之心,招致无穷祸患。所谓怀璧其罪啊!”
晏坤当即表态:“巫医请放心,今日在这花厅之中都是自家人,谁若敢泄露出去,男的除族,女的出妇!”
在世家林立的时代,男子出族可以说没有立足的根本,女的被休回娘家,也没有什么好出路。这样的承诺可谓威严十足。
巫医听完点点头:”好!既如此,我马上就给大公子喂药。”
“请!”晏坤伸手示意,礼貌客气,一众人跟着往晏堂的病房里走。
到了病床前,巫医从怀里掏出像鸽子蛋大小的玉瓶,从里边拿出两粒深色的如红豆粒大小的药丸,示意让人扶起晏堂的上半身,晏基上前帮忙,巫医伸手掰开晏堂的嘴,把两粒药丸送入口中,慢慢的合上。
“好了!等一刻钟,晏大公子就会想来,告辞!”巫医事情办完,急忙辞行。
“辛苦巫医!跟你们家主说,我晏府会记住他的好!”晏坤亲自送走巫医,到了外院才留步,晏基主动要求送至府外。
快要到府外的时候有一堵墙,照壁拦着,晏基趁机抓住黛芙:“顼姑娘,我知道是你!”
看四下无人,黛芙也没有隐瞒,出声:“晏公子有事?”
晏基急切的把要表达的出口:“我兄长的病你们祭祀府真的没有办法吗?既然能有秘药,是不是还有可以起死回生的药。若是有,要求你们提,我晏府定会满足你的条件。”
黛芙就知道会这样,这也是幕后之人想看到的,她耐着性子跟晏基解释:“晏公子,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祭祀府拿出我族秘药,你就认为我族有起死回生的药。若真如你所说,我族之人岂非长生不老?
但你看我族如今的光景像吗?晏府的嫡子是人,难道我祭祀府的庶子就不是人?如果真有此药,祭祀府为何也会有死人。退一万步讲,即便我族不想引起猜忌,也不应该不重视孩童和少年,那可是家族的希望啊!
现在给贵府长公子用的秘药,只是我族巫医经过几百年的经验和先人不断的总结创新,激发人体的潜力而已。简单的来说就在透支身体,所以,有个期限,最多是三日。”
晏基听完颓废的样子,双手自然下垂:“我只是想要救我长兄而已。”
黛芙摇头,叹气:“晏公子,恕我直言,可能现在还不是你悲伤的时候,而是你要以备战的心态来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最难过的莫过于家里的老人,应该善家照料。幕后之人对我们了如指掌,难道你想让他们得逞,一网打尽吗?你长兄的仇不报了吗?
包括今日,我们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让我们两府互相猜忌,你还偏偏中计,难道你的兵书读到狗肚子里吗?
今日黛芙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只是我实在不投不快,不希望你还蒙在鼓里。告退!”
黛芙轻盈的走出府外,上了马车,与巫医一起回祭祀府。
留下晏基一个人在照壁处,他回想着黛芙跟他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
他回到主院跟着家人一起等,很快,晏堂慢慢的手指有了知觉,不自觉的在动,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这一屋子的亲人,他没有的血色的嘴唇,慢慢的蠕动,发出声音:“我这是在哪儿?”
一屋子的人喜极而泣:“终于是醒啦!”午后的阳光照今房里,应在每个人的小脸上,柳氏上前慢慢的扶着他做起来,安氏把隐囊放到背后。
晏坤看着长子醒来,眼里也是含着泪花:“终于醒啦!老大,咱在家里,我和老二都没事,只有你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晏堂刚醒来,身体还有些虚弱,安氏端着水让他喝,他就着喝了一些,感觉好多了。安氏连忙吩咐,把厨房里炖着的参汤端上来。
晏堂虚弱的有气无力,轻声问身旁的妻子:“我昏睡了多久?”
柳氏眼里流着眼泪,脸上笑着:“三日!一直高热不退,吓坏我了!”
他这个做丈夫的常年不在家,没有好好尽到做丈夫的义务,以为这次凯旋归来,能好好在家陪陪妻子,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她受累。看着妻子憔悴的面容,晏堂对着柳氏愧疚的说:“辛苦你啦!”
“只要你好好,折算什么?”柳氏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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