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将画卷徐徐展开。
……
怎么说呢?
画布上画了一棵结满硕大寿桃的桃树,底下一只仙鹤贺寿。
画技是很普通的画技。
不特别差,也不特别好,就是没有天赋的普通人从小练到大,勉强能称上一句“画得像”的水平。画面构图布局也没有别出心裁,是寻常人家逢年过节贺寿都会在家中备上一幅的烂大街款式。
云皎始终是胎穿过来的。
即使不积极学习,该有的基础她不缺,但也仅仅是基础了。她跟女先生学会了各种动物风景的经典款画法之后,便躺平摆烂。
不求技惊四座,只求不贻笑大方。
妃嫔也是同一感想。
就是……很普通的一幅画,虽然不难看,该有的都有,但肯定入不了江嫔的眼,要被眼高于顶的她狠狠奚落一番。
“呵。”
果然,江嫔只瞥了一眼画布,便收回视线轻笑出声。
只是不知怎地,现场变得特别安静,只有她的银铃般的笑声刮过每人的耳膜,格外刺耳:
“这样的画,本宫六岁就能画出来。”
“丽嫔你还敢说这是她的一番心意?这分明是最普通的贺寿图,本宫实在看不出它有何价值,从技法、立意和布局,都一文不值。”
宴席上静悄悄的,只有江嫔娇纵的声音回荡着。
江嫔的目光锁定云皎,发现她在这么紧张的时刻,居然又吃了一个蟹粉包子,气不打从一处来:“我记得魏嫔姐姐素来擅丹青,不如魏嫔来评评熙常在这画?能得魏嫔点评,也是熙常在几生修来的福气。”
宫中嘴巴最毒的就是魏嫔了。
被点名的魏嫔放下酒杯,竟结巴了起来:“呃,平凡之中带有几分可贵的灵气,其实不错的,不对,也不止,是无价之宝。”
魏嫔说完,江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嫔想拉着她的肩膀问她,是被猪油蒙了心,还是被熙常在这狐媚子下蛊了?就这?这还无价之宝?怔片刻,她恍然大悟:“无价,不值钱尔。”
魏嫔:“慢着,江嫔别曲解我意思啊。”
江嫔向她投以默契一笑:“我明白,如意公主在,你不便说得太难听。”
魏嫔瞟一眼那画布角落的玉印。
罢了,江嫔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这时,在场的人里心中有数的只有魏嫔、冯嫔、许贵人、纪贵人和孙常在。其他人没见过皇上的宝印,不认得玉印的出处,自然也不明白魏嫔为何态度180大改变,甚至有人已经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熙常在这画真有不同寻常之处?
丽嫔倒是见过,但她没记忆了。
毕竟琴棋书画她一窍不通,就擅音律和舞蹈,皇帝欣赏她那张明艳的脸庞和舞蹈,知她的短处,甚少让她红袖添香。
江嫔再点名,这回点的是冯嫔。
“返璞归真,心意难得。”
江嫔不信邪,又点了另一人的名。
“画得真好,嫔妾远不及矣。”
“这桃,这鹤,实在惟妙惟肖。”
她越点越来气,底下人有不认识皇帝宝印的,可见前面的人那么说,她们也只敢随大流,她愣是问到了最后一位,也没听到羞辱熙常在的话,反而听了一耳朵的赞美!
江嫔听得怀疑人生。
难道在不知不觉间,全后宫都站队了熙常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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