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将剑一挽,剑柄递到了梁九功的面前,这才道“若梁公公还是不信,只管一剑捅了我就是。”
梁九功神情一怔,不由退后了两步,最终还是将剑柄按了下去,长叹口气道,“罢了,我如今已经年近半百,再说也是无用,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我左右也就死这样了。只望你以后在万岁爷面前用心伺候,照顾好万岁爷,也算对的起我了。”
李德全听闻此言,并没有一丝高兴的神情,因为显然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不相信他,忙追问道:“梁公公莫非你还不肯相信我。”
摇了摇头,梁九功坐了下来,示意李德全坐在旁边,这才道:“不,我相信你,只我实在不知哪里惹得万岁爷怒,竟将我赶了出来。”刚说完这话,梁九功便见李德全一脸踌躇的模样,显然是有话要说,皱了皱眉头问道:“李德全有话不妨直说,难不成我如今这番模样,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躬了躬身子,李德全连道不敢,末了才道:“我想万岁爷之所以这么对公公,最主要的便是公公揣测了万岁爷的心思,偏偏还没猜准,便帮万岁爷做了决定。”说完,又将康熙警告自己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梁九功闻言一惊,再一细想,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回忆起被赶出当日,自己所做的事情,梁九功真恨不得甩自己两巴掌,原本以为自己够谨小慎微的了,没想到,到底托大了,苦笑一声,梁九功当下便跪了下来,冲着紫禁城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下去,涕泪道:“万岁爷,梁九功辜负了您啊,奴才知错了,知错了。”
几下的功夫,便见地面已然粘上了点点血迹,李德全忙上前拦阻道:“梁公公,别磕了,别磕了,你的心万岁爷定然能知道的。”
可惜,此时的梁九功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似的,依然不停的扣着头,不一会,便翻倒在了地上,只将李德全吓得不轻,忙喊人来,将梁九功扶到了床上,又慌忙叫了大夫来来,听到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李德全不由暗松了口气,这万一真在他来看的当头上出了什么事,他便是有一百张嘴只怕也说不清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梁九功幽幽的醒转了过来,见坐在自己床边的李德全,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李德全见状,忙先开口道:“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我会将你的话带给万岁爷的,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就告辞了。”
梁九功忙喊了声“且慢”,见李德全望了过来,这才从腰间的荷包中掏出一个鼻烟壶来,端是精巧的很。
李德全满脸惊叹,正要开口,便现鼻烟壶已经到了自己手里。
不由一惊,又听梁九功开口道;“再多的话,如今说来已是枉然,你就告诉万岁爷,梁九功知错了,这个鼻烟壶,你带去给万岁爷,这本是我当乾清宫大太监时,万岁爷给的赏,这么多年我一直带在身上,一来是为了记住万岁爷的恩典,二来吗,也是提醒自己当时的心情,只如今看来,这两点我都没做到。你见了万岁爷帮我带句话,就说梁九功到底辜负了万岁爷的栽培了。”
李德全听完,将鼻烟壶紧紧的捏在手里,重重的点了点头,便往宫里去了。
见了康熙,李德全将梁九功交付的话一说,又将鼻烟壶递了上去,望着康熙失神的模样,李德全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一下是赌对了。
果然,就见康熙开口询问道:“将你去见他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说出来。”
待听到梁九功磕头磕到昏倒的时候,康熙的眼神不由暗了暗,到底吩咐道:“罢了,梁九功那里你以后多照看着点吧。”又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你倒是个重情的。”便自顾自的批改起奏折来。
李德全不由一抖,忙恭敬的上前伺候了起来。
康熙见了也没说什么,只批阅了几个奏折这才开口道:“可知道良妃怎么教育八福晋。”
李德全微微一愣,心中十分茫然,他还真不知道,忙要跪下请罪,便见康熙挥了挥手,不在意的道:“别弄成这样,你刚做难免有疏漏的地方,这事你问问梁九功,以后定然不会如今天一般了。”
李德全忙应了声是,行动间更仔细了。
晚间当李德全终于歇下来,不由长长舒了口气,心想着等闲了,便去向梁九功多请教请教,他之所以待梁九功这么恭敬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吗,不这事倒是不急。明天还是先去了解了解,良妃到底是怎么整治八福晋的吧。
良妃处,良妃一边抱着阿布其吃着点心,一边将慧敏指挥的团团转,阿布其可怜巴巴的望着良妃,开口道:“玛嬷,额娘累了,让额娘也坐下吧。”
良妃抿唇一笑,将阿布其搂的紧了紧,笑意盈盈的答道:“你额娘不累,不信,你自己问问。”
阿布其从良妃的身上挣扎的跑了下来,一溜烟的跑到了慧敏的身旁,抬着脑袋询问道:“额娘,额娘,你累不。”
慧敏不用看,都知道此时良妃在用什么眼神望着自己,心中嗤笑一声,蹲了下来,给儿子整理了整理头,这才道:“额娘不累,阿布其陪玛嬷玩去吧。”
听闻此言,阿布其却没有动,整个人死粘在慧敏身上,慧敏不由心中暗叫一声“儿子干的好”,面上却一脸为难的望向良妃。
见此情景,良妃只得开口道:“罢了,慧敏也过来坐吧,别闹的仿佛本宫为难你一般。”
慧敏忙站起身,笑嘻嘻的应道:“母妃说到哪里去了,儿媳如何会这样想。”
“想不想的也没什么要紧,左右你护身符多的是,本宫也管不着,阿布其过来,玛嬷给你准备了一箱子的玩器,快跟玛嬷去看看。”
阿布其闻言,下意识的望向慧敏,两只手更是搂的紧紧的,良妃一见,不由笑道:“果然是亲母子,罢了,还是玛嬷将玩器给送过来吧。”
一句话虽语气十分心平气和,慧敏却明白,不过是反话罢了,忙推了推怀里的阿布其,在其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阿布其忙望向了良妃,又望了望慧敏,到底将手给松了口来,急急两步跑到良妃的身前,一把抓住良妃的衣摆道:“玛嬷,你给阿布其准备了什么,快给阿布其看。”
良妃疑惑的望了慧敏一眼,让身边的嬷嬷带阿布其去取东西,自己将慧敏喊到了身边,“你跟阿布其说了什么。”
“没什么。”
见慧敏不说,良妃也不追问,只是寻思着,接下来让慧敏做什么才好,想想往日里自己在辛者库的遭遇,良妃觉得她仿若抓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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