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小公子说这些话时,负手而立,眉眼间流转着潋滟的华彩,十分的动人。
一时间,数道目光皆落在西凉仙身上。
百姓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烧饼郎做烧饼,揉面和煎烤,都需入油,这钱宝玉却是户部尚书嫡子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能让银钱沾染上油渍呢?所以,这银钱,定然是烧饼郎的无疑了!”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这烧饼郎何处来的五十几两雪花银?”
古代物价水平低,一枚铜板可以买一串糖葫芦,或一只鸡蛋,或一个肉包子,而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枚铜板,普通百姓家中,一年到头的吃穿嚼用,恐怕也只有几两银子而已,五十两雪花银真真儿是极大的一笔财富。
也难怪,一开始的时候,钱宝玉污蔑烧饼郎偷盗他的银钱,众人不相信烧饼郎的清白了。
这时,烧饼郎感激涕零道:“多谢小公子还老朽一个清白,实不相瞒,这些银子乃是老朽当了老妻临走时留下的几样物件儿,攒下这一笔银子给孙女小桃当做嫁妆。我老周家只有小桃这么一个孙女,老朽能亲眼送她出嫁,今生也就圆满了,死了也能瞑目了。”
原来,真相竟然是这样。
百姓议论纷纷。
“我就说嘛,我跟老周做了几十年的街坊邻居,他怎么可能做出偷盗这种事情!”
“都是这钱公子,忒可恶,看中人家孙女强纳不成,竟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报复方式,今个儿要不是这位小公子,老周家可要家破人亡了。”
“周家桃儿的确生得貌美,方才已经有人到她家村子里通知她了,算算时辰,这会儿也应该差不多到了。”
西凉仙却本能地从烧饼郎的话里,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她蹙了蹙精致的眉,当即追问道:“老丈,你当东西的当铺是哪一家?”
烧饼郎将西凉仙视作恩人,此刻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恩公的话,是永安当铺。永安当铺的老板很是心善,明明我家老妻那几样首饰,只够当得三十两,老板却说给五十两。”
提及永安当铺,烧饼郎的言语和神色里,满是感激之意。
“永安当铺?”帝惊羽掌握天下情报,很快从记忆里搜索出关于这间当铺的信息,顿时冷笑一声,道:“天底下没有白掉馅饼的事情,老丈你觉得人家是心善,多给你添了二十两银子,哪里知道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陷阱!”
“根据东临律法,偷盗银钱数五十两以上者,处以流放重刑,这二十两的添头,恰好可以治你一个不得翻身的重罪!”
“因为——”
“这永安当铺,正是钱夫人的嫁妆,也算是半个钱家名下的产业!”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这二十两银子,原来不是恩,而是害人。”
“这心肠,真真儿险恶歹毒也!”
“永安当铺,我这辈子是不敢踏进去了,谁知道有朝一日会不会中了谁人的算计。”
“我也再不去他家典当东西了!”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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