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算明白刚才嘴里的苦药汁是怎么回事。
再次被迫喝下一大口的苦药汁,褚映玉整个人都没了反应。
更过分的是,他怕她将药吐出来,居然用手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将嘴里的苦药吞咽进去。
那药滑入喉咙,喉咙并不好受。
“王爷……”她有虚弱地唤了一声,喃喃地问,“你……几时回来的?”
他不是在北疆吗?
陆玄愔低声道:“刚回。”
他伸手轻抚她的额头,查看温度,又去摸她的脸和手等地方,小心翼翼的,就像碰触一个易碎的物品似的。
身体没有刚苏醒时那么难受,仍是疼的,五脏六腑仍像是被灼烧着。
因为实在太难受,她的神色恹恹的,也不去想他为何突然回到京城,为何要那样给她喂药,甚至有一种,连思考都累得慌的感觉。
褚映玉想,她是不是快要死了?这样的身体,还能救吗?
这时,床边的男人低下头,执起她无力的手,嘶哑地问:“映玉,疼吗?”
“疼……”她诚实地说,疼得眼泪直掉。
那一瞬间,他的眼眶红了,虽然极力地忍住,但那副要哭的模样,仍是让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惜她的精神不好,只是清醒一会儿,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意识沉入阗黑前,她忍不住想,陆玄愔怎么会哭呢?就算他会哭,也不会为自己哭罢?如果她死了,不是挺好的吗,可以给褚惜玉腾位置,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接下来的日子,褚映玉时睡时醒。
每次醒来,她都会发现,陆玄愔就守在一旁,就像没什么事。
怎么可能呢?自从三年前大婚后,他就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比他更忙的人了,忙得连回府的时间都没有多少。
如此过去两个月,褚映玉发现自己还活着。
只是如此苟延残喘,她并不是很高兴,身体疼得几乎要消磨掉人的意志,这时候,或许死比求生要容易多了。
每当她浑浑噩噩地躺着时,陆玄愔总会和她说话,结结巴巴、断断续续的。
真难得呢!
()可惜她没办法集中精神听他说了什么,也没心情去听,只想身体的痛苦减少一些,每次喝药时,那药不那么苦就好了。
她觉得自己好几次醒来,都是被那药苦醒的。
直到这日,褚映玉醒来时,突然发现身体轻松许多,过去两个月那种五脏六腑被烧灼的痛苦,让人恨不得死去的感觉都消失大半。
她有些惊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道士。
以前她醒来时,见得最多的是满脸愁容的太医,没想到这次醒来,居然是一个道士。
要不是陆玄愔和苏媃就在旁边,她还以为自己死了,到了地府。
这道士看起来很年轻,唇红齿白,男生女相,实在好看得过分,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有几分方外人士的飘逸。
那道士手里拿着一枚银针,见她醒过来,说道:“王妃别动,贫道正给您针炙,引出您体内部分的毒。”
陆玄愔怕道士下错针,上前轻轻地按住她的肩膀,柔声道:“乖,忍一忍。”
施针的过程很漫长,褚映玉并不觉得太难受。
主要是这道士下针非常稳,让人根本没感觉,相比之下,体内的疼痛还要更难受一些。
等道士施完针,褚映玉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都是汗,连被褥都湿透了。
不过随之而来的是身体的轻松。
这两个月以来,褚映玉第一次感觉到无时无刻不在疼的身体能如此轻松,好像所有的疼痛都离她远去。
接着道士礼貌性地避到外面,陆玄愔原本不想出去的,见她看过来,只好默默地走出去,由着苏媃给她换衣服。
“刚才那位道长是谁?”褚映玉沙哑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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