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吧。青屏远不及上海,当心青屏懒惰的慢节拍将你拖垮。”
邮政局果然组织一批骨干去张家界旅游,局长胡绍德带队,作为宣传科科长的江桐被胡局长钦点入列。江桐带小柔一起去了,临行前,她叮嘱樊姨,要她照顾好陈君寻。樊姨明白,江桐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监督陈君寻生活作风。
陈君寻动员樊姨回乡下过几天,他说,十月一放假,樊姨上大学的孙子回家过节,要樊姨回家与孙子团聚。樊姨被说得动了心,的确,樊姨很想念孙子,想守孙子过几天,但是,女主人有交代,她不好违背。陈君寻说:“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的。况且,我外面酒场那么多,基本上不在家吃,樊姨你就放心回家吧。”樊姨说:“可是,如果江桐知道,那多不好。”陈君寻说:“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的,等她回来之前你赶回来就行。”樊姨考虑到工资,说道:“我缺几天工,到时江桐给我满月工资,我自个扣下来私下给你吧。”陈君寻笑了笑,说道:“樊姨你还是拿整月工资,国庆节是全国老百姓的节日,你就该休息,谁也没权力扣你钱。”樊姨家里不太宽裕,一听说不扣钱心里十分高兴,但还是有些不踏实,说道:“你真不会和江桐说?要是你哪天枕边不小心说漏了嘴,江桐知道我骗她,我在她面前还能抬起头吗?”陈君寻耐着性子,说道:“你就放心回吧,我不会说的。”心里却在嘀咕:我还怕你说出去呢。
樊姨走后,秦粉乔装成订牛奶的女工,果真混进陈君寻家里。那种偷偷摸摸提心吊胆让秦粉进家以后就跳到陈君寻身上,两条腿盘缠陈君寻腰际,双臂勾抱他的脖颈连说刺激。陈君寻一见秦粉这身老土打扮,也觉得妙然生趣。秦粉将公司里事务交给卜凡,关掉手机,在陈君寻家里厮守了三天。秦粉做菜,洗衣服,拖地,家务一应周全。尽管菜做出来口感不佳,衣服洗不干净,地拖得邋邋遢遢,但秦粉还是像个家庭主妇那样努力操持。
第三天晚上,陈君寻说:“趁天黑你回去吧。江桐说不定提前回来,樊姨很快也要回来。”秦粉耍起无赖,说道:“新娘子还在花轿里,你就想把她赶回娘家,你不觉得这样做太残忍了吗?”陈君寻说道:“你再不走,我就要跪地把你当老娘求了。”秦粉笑道:“叫我姑奶奶。”
秦粉到底赖一个晚上。那天夜里,两个人彻夜更加缠绵。
第四天上午,秦粉对陈君寻说道:“你和她离婚吧,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行将离开,秦粉手臂勾住陈君寻脖子,不肯放开。陈君寻说道:“我就知道你脑袋里装着这个问题,今天你到底提出来。如果离婚真像喝杯冰激凌,心凉是为了散热祛火那就好了。”秦粉凝视陈君寻,美眸中流露出丝丝怨恨,“你知道做一个不敢叫床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感受吗?”陈君寻不敢再看秦粉那双眼睛,说道:“我是傻大姐下棋,走一步算一步吧。”
北门 第十八章(1)
江桐从张家界回来没有询问有关陈君寻的情况,倒是樊姨心里虚慌,主动夸奖陈君寻写作劳顿。江桐点头,樊姨的心里才算踏实。这次国庆节之旅,江桐经历一次蒙辱事件。那是沿长沙、韶山、张家界一线玩了三天,准备翌日返程。当天晚上,大家都有些累,江桐提议到当地民俗小吃搞些酒喝聊以解乏,大家一致同意,胡绍德主动做东。胡绍德一高兴喝得偏高,回到旅馆,胡绍德每个房间逐一问候,劝说大家早点休息,不要影响次日的行程。有道是“茶是花博士,酒是色媒人”,胡绍德借靠酒老爷威风,撑起胆量来到江桐住的房间。江桐隐约看出胡绍德脸上屏蔽几层邪恶,胡绍德屁股刚要沾藤条椅,“小柔,走,咱们出去给你爷爷买些水果醒醒酒去。”江桐害怕惹出流言,也害怕小柔回去将情况告诉陈君寻,就说。小柔第一次出这么远门,正傍在江桐身边精神十足地看电视。江桐扯住小柔的手就往外走,一边侧过脸去,对胡绍德说:“胡局你在这里等咱们,咱们去去就回。”江桐绵里藏针,胡绍德哪敢坐下?再加上小柔在一旁碍事绊脚,胡绍德尽管心头犯痒,也只好悻悻而去。
回到房间以后,胡绍德翻动起花花肚肠。煎熬到半夜,约摸到十一点多钟,胡绍德打江桐的手机,问江桐有没有胃药,他知道江桐胃不好,经常犯毛病。
江桐正在回忆白天在景区的时候胡绍德悄悄向她说及的事情。胡绍德告诉江桐副局长缪防御被他打败的消息。胡绍德说:“缪防御正四处活动准备调走。没把我扳倒,他终于失掉信心。”
其实,江桐和局里每一位领导相处都很融洽。缪防御工作能力超强,江桐非常佩服,但是为逢迎胡绍德,江桐说道:“那个人一点能力也没有,却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跟你争来斗去两三年,按说副手跟一把手较劲较这么长时间,也只有我们单位才存在这种现象,可见胡局你对他已经人至意尽,所以,你不要内疚。”江桐说出违心的话,心里却暗自盘算:回头,一定给缪防御发条短信,祝贺他脱离苦海,仕途升迁赴任唐州。
胡绍德说道:“怪只怪他姨夫欺负我弟弟年轻。”胡绍德矛头指向缪防御的姨夫裘民风。江桐望着胡绍德傲慢的姿态,表面恭维,心里在说,一个巴掌难拍响,你弟弟瞧不起裘民风,公开的秘密,大家眼睛又不瞎!
胡绍德心想把江桐看成红颜知己,向江桐示好:“缪防御一走,他那个位置就会空缺一段时间,要不要我帮你做一做工作?争取年底上一台阶。副科级干部,这个台阶可不好上啊。”江桐说道:“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胡局后台硬,省厅有人,再加上邮政系统垂直管理,胡局有心挑选一个小小副手,嘴一噘递一句话,还不是有人争着抢着卖顺水人情?”胡绍德抬起手来,轻轻拍一拍江桐的肩膀,说道:“就算我有心栽培,你也要努力开花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北门 第十八章(2)
江桐想象如果真能擢升为副局长,社会地位及待遇的刻度尺抬升不说,在陈君寻面前,被人局长长局长短地叫着绝对堪称美丽的称谓。到那时,她就不会觉得自己像大葱栽在高粱地里矮陈君寻一大截,陈君寻是高粱,她起码也算玉米。江桐憧憬于仕途升迁之中,正想入非非,一听胡绍德说胃疼,心想,领导给她提供机会让她表现,她一定要很好把握。江桐问:“严重吗?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不用。老毛病,吃几粒药就会好,别兴师动众。”
江桐害怕深更半夜她和胡绍德男女授受不亲,说:“那,就让小钱到我这里来拿吧。”胡绍德说:“小钱喝多酒睡着了,别叫醒他,明天还要赶路。”江桐说的那个小钱是胡绍德的司机,酒桌之上,胡绍德解禁,给小钱破开酒戒请君如瓮,结果小钱不胜酒力,醉得钻到桌底,现在正躺在隔壁打呼噜。胡绍德看似非常体恤下属,说:“我自己去拿吧,他们都已睡下,欢腾一整天,想必都很累,别去打搅他们。”
江桐咬一咬牙关,说:“你胃不舒服,怎么能让你过来呢?你等一下,我给你送去。”小柔睡得正香,江桐害怕惊醒她,没敢开大灯,只将洗手间廊灯打开。江桐悄悄穿好衣服,从旅行包里摸出一盒“三九”胃泰,抽出一板,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江桐来到胡绍德房间前,试着敲门,她的手抬起好几次都没敢叩门板,她感觉本来名正言顺的事情却被演绎成鸡鸣狗盗,这才后悔没有吵醒众人,孤身前来“救驾”。犹豫片刻,江桐正欲回去,这时,她听到里边的脚步声,然后,门轻轻开了。房间内只亮着床头台灯,看起来比江桐的房间还要昏暗,但是,隐约带有几分诡谲。江桐将药交到胡绍德的手里,说:“先吃药看看,严重的话告诉我们一声,千万可别硬撑。”江桐说完就想离开这块是非之地。谁知胡绍德得寸进尺,说道:“电水壶里的水看样子凉透了,你帮我重新烧一壶吧。”胡绍德未待说完就捉住江桐的手。江桐骑虎难下进退维谷,但她想不到胡绍德会伸过手来牵她,她一时考虑不出如何摆脱,就糊里糊涂顺从胡绍德。胡绍德将江桐牵进房间,然后,另一只手绕到背后,轻轻关上房门。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江桐越来越觉得处境尴尬。此时,江桐的心里不只是后悔,也有恐惧和自责。江桐顺着胡绍德手指方向看到那个电水壶,她来不及多加抱怨,走过去将电水壶从底座上取下来,到洗手间将壶身里的水倒掉,换上新水,又折回头去。江桐心说,抓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若再让我多待一分钟,叫我八百声姑奶奶,我也不能答应!江桐想着,将电水壶复位,打开开关。这时,胡绍德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江桐身后。胡绍德伸手抱住江桐的细腰,说道:“桐,你让哥哥好想。”江桐心里一震,返起劲用力扳胡绍德的手,“放手,快点放开。不然,我喊啦!”江桐无比恼怒地反抗。谁知,胡绍德张开双臂,将江桐的双手一并箍起来,“叫,你敢叫?深更半夜,你在我的房间,谁相信你不是主动找上门来投怀送抱?”胡绍德嘴里热烘烘的酒气喷到江桐后颈,他竭力去拱靠江桐香腮,同时,不断狂热地呢喃道:“让哥亲亲你,宝贝,哥想你好多年了,哥给你加官晋爵,哥让你发财,让你做女驸马。只要你应承哥,让哥搂你睡,亲你脸蛋蛋,你提什么条件,哥都答应你。”胡绍德将话说得格外肉麻。江桐有所顾忌,果真不敢喊叫,但她的愤怒越来越强烈,很快就催生强悍的力量。江桐狠狠地掐胡绍德的小臂,挣脱他的双手,转身的同时,一抬手左右开弓,“啪、啪”给胡绍德两记耳光。
北门 第十八章(3)
可怜江桐牙被打掉往肚里咽,胳膊折了往袖里藏。江桐被胡绍德非礼后不敢声张,离开胡绍德房间时也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地来,偷偷摸摸地回去。江桐吃尽哑巴亏。回到房间不久,胡绍德打江桐的手机,江桐不接。江桐并没有将手机关掉,她将手机的铃声调成静音。江桐不知道胡绍德打来多少遍电话,她在惩罚那个老色鬼的睡眠。江桐也彻夜未眠。细细思考,江桐才明白,胡绍德对她的栽培提拔原来是另有所图。再一想,在单位,胡绍德到她那里检查工作时,瞅着四下无人,胡绍德或拍拍她的肩以示黾勉,或贴靠她特别近以利教诲,现在看来,这些分明就是性骚扰!愤怒之余,江桐感觉恶心。所好第二天就返程,返程途中,胡绍德寻机会私下里给江桐道歉多次,连说自己酒高乱了性情。江桐异常生气,骂胡绍德是老流氓,但是,她回到众人之前不敢表现出异样,生怕事情败露闹出绯闻。
江桐回家以后没敢将此事告诉陈君寻。江桐想,陈君寻一旦知道这事,不知会将事情想象多么严重,陈君寻向胡绍德发难或者猜疑她的清白都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再加上胡绍德苦苦哀求,江桐考虑再三,最终将此事掩埋于心。
尽管胡绍德一再忏悔而江桐也没戳穿他的丑恶行径,回到家以后,胡绍德仍然如坐针毡。胡绍德生怕江桐揭起他的疮痂,投鼠忌器,但他还是无比悲壮地给江桐发去一条短信:桐,我罪不可恕,如果你能找出处置我的最好办法,我希望被你凌迟。我的心已经形同槁木枯井。一个心已死去的人,何必在乎保留一个完整的躯壳?我愿意被你分割得支离破碎。
陈君寻正在看晚间新闻联播,“谁?”陈君寻随便问一句。江桐急忙谎称:“垃圾信息,做售房广告的。唉,开发商吹牛皮,青屏老百姓饿肚皮也得买房住。”江桐有些紧张,忐忑不安地浏览其大概,故作平静地将胡绍德的短信删刈。往常,江桐收到短信总是故作炫耀,还一再讦责陈君寻为什么不在意她,不问及她的隐私,这下可好,江桐满腹火焰,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表面还要冷冷静静地表现出光明磊落。江恫暗自诅咒胡绍德。陈君寻外出散步以后,江桐避开樊姨和小柔,凶巴巴地给胡绍德打去电话,声色俱厉,也不管胡绍德旁边有没有人听见。
此际,胡绍德在洗浴中心。胡绍德从桑拿房出来,简单地冲一把淋浴,换上休闲睡衣,然后要一个单间按摩房去做按摩。一位漂亮的小姐进了包厢给胡绍德按摩,正按摩,江桐打电话向他兴师问罪。胡绍德料定江桐来者不善,只得笑脸相迎。只听那边江桐开火:“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耻?非得让我起诉你老流氓性骚扰,你才肯善罢甘休?你若想身败名裂,我甘愿奉陪。”江桐口角锋芒,发起冲锋。胡绍德连连赔笑,说道:“对不起,小江,那天我确实酒喝过头。具体做些什么,现在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惹你很生气。瞧我现在惶惶不可终日,小江,你就原谅我吧。”胡绍德也不顾忌按摩小姐在身边,一股脑地解释。
北门 第十八章(4)
江桐说道:“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你家里人身上,你老婆或者你女儿被人调戏,你老婆你女儿兴许能原谅人家!”
胡绍德说道:“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小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狗吃青草,生就一副驴心肠。我承认,我认罚,说说看,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还是要官?”
江桐一听,嗤之以鼻,“钱官对我都不重要,我要的是我家庭的安宁,工作的平静。以后,不许你对我有任何刁难!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兢兢业业去做,谅你也挑不出什么瑕疵。”
胡绍德忙说:“不敢,不敢。小江你给足我面子,我哪能再屎壳螂戴乌纱帽高高在上?从今个开始,在单位咱们平起平做,工作上有困难,咱们相互商量着来。”江桐哼一声:“这个不必要。屎壳螂戴上乌纱帽,你大小也是个官,总得有人听。只是工作之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吃你的屎,我吃我的米,咱们鸿沟划得越宽越好。”胡绍德在张家界吃过江桐两记耳光,这又被江桐借题发挥接住话茬辱骂,他这才领教到一向被他誉为“金丝雀”的小女人泼辣的一面。胡绍德被叱得心窗怵颤,唯唯诺诺。等江桐怨忿发泄完毕挂断手机,胡绍德倒吸一口凉气。
时值十月。为伺候周详休闲衣单的顾客,按摩房里暖气已经开放,只是蒸汽阀阀口开得很小,像一个生性吝啬的情人微张着樱桃小嘴与人接吻。管道里游走着的蒸汽像一帮越狱成功的囚徒在逃亡中疲惫;而粉红色的灯光金迷纸醉里表达着暖暖的歌颂。按摩房里暖意融融。按摩小姐身上沁出细汗。感觉到胡绍德身上打冷颤,按摩小姐普通话里夹杂吴侬软语,说:“老板冷?”
胡绍德骂道:“这个想立牌坊的贱婊子,非得气死老子不可。”
按摩小姐说:“那女人好厉害,是老板的老婆吗?”
胡绍德忿忿地说:“有这样的老婆,我这辈子还不如做牛做马。”
按摩小姐早就猜出事情大概,却柔声细气地说:“这么说,她给你做小秘你也不会要她?是呀,我是男人的话,换上我我也不要她。”按摩小姐按摩手法很好,说起话来也先察言观色,挑好听的说。其实,胡绍德并不是特别眷恋江桐,他的初衷只是站在领导的位置对他喜欢的女下属玩弄一把,玩弄以后,给块肥肉堵住嘴万事大吉。可是,他没有想到江桐不是一只天鹅而是一只喙尖爪厉的白雕。听到小姐诋毁江桐的话,胡绍德心气有些通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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