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小妮子,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在家门口大叫大嚷,万一引来守卫,可就枉费全家人的好意了。
嘻!说好意,段季汤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大伙儿故意让玉儿以为自己是偷偷溜出去的,如此一来,日后才有责备她的理由。至少,这样玉儿才会因为有那么一丝丝的心虚,而不致于名目张胆地举着飞鹰堡的名号出去“胡作非为”。
说到底,就是段玉儿的口碑太差,没有人相信她会不惹麻烦,就算她不找麻烦,麻烦还是会跟着她的。
因为,玉儿长得太美了,不由得他们不担心。
叹口气,段叔禹示意身旁的四弟,“快把她吓走吧!再让她这么叫下去,只怕还没出家门,就会让人给公然揪回去了。这么一来,爹说不定只好将她给禁足个一年半载了。”
禁足一年?那还得了,段季汤可不想成为那丫头的出气筒。二话不说立刻就站起来,用非常非常大的言音嚷着:“老三,我好像听到玉儿那丫头的声音在林子里嚷嚷,我们快过去瞧瞧。”说完,还重重地跺着步。
两人躲起来偷偷观察,果然见玉儿惊慌失措地没命奔逃,活像身后有人追杀她一样。
段叔禹提气欲追上去,却见段季汤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样,便伸手推他一把:“还不走,玉儿不分东南西北地乱跑,很容易跟丢的。”
段季汤笑得更开心了:“老三,我当了这丫头十七年的哥哥,就属今天最得意,一句话就把她吓得像见了猫的耗子,好过瘾!”
想起平日大伙儿被追得无处躲的惨状,而今瞧见刚才玉儿落荒而逃的模样,即便是一向最护着她的烂好人(玉儿替段叔禹取的外号),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个玉儿,还真是飞鹰堡众人又爱又气、又怜又恨的小宝贝呢!
纪天仇小心翼翼地绕过飞鹰堡的外围护林,如非必要,他并不想惊扰到飞鹰堡的人。
追踪了半个月,好不容易盯上仇家霍刚的梢,正打算一举擒获之际,却让狡猾的霍刚给溜了。一路追下来,发现他似乎躲进飞鹰堡这片茂密的护林里了。
飞鹰堡护林内机关重重,纪天仇怀疑霍刚怎会有胆乱闯,肯定是自己跟丢了线,中了霍刚的圈套。
想借飞鹰堡毁掉他,霍刚的如意算盘打得也太精了。可惜,他纪天仇不是傻子,也非呆子,岂会上这种恶当?
冷哼一声,纪天仇掉转马头,打算离开飞鹰堡的范围。
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就算霍刚真的躲进飞鹰堡,只要查证清楚,纪天仇照样会上门要人。
莫说是飞鹰堡,即便是深宫内苑,纪天仇也势必要手刃霍刚,为纪家上上下下五十七口人报仇。
当初,若非十岁的纪天仇,不,当时的他不叫纪天仇,叫纪凌霄,那是他爹娘对他的期望。若非纪凌霄一时偷玩,偷偷跑到后山的溪流抓鱼,势必也难逃被杀的命运。
一想起自己拎着两条大鱼,兴高采烈地奔回家时所见的惨烈景象,纪天仇眼底的仇恨更炽。这二十年来,他连睡觉都无法忘掉一向温暖和乐的家竟然在转瞬间成了杀戮的战场,他最亲近的家人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就连刚满周岁的妹妹凌儿也被砍死在母亲的怀里……
沉浸在悲痛中的纪天仇失去平日的警觉性,丝毫不察在他头顶的树上藏着一对好奇的眼光正死盯着他。
玉儿一听到哥哥的声音,拔腿就跑,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直恨自己腿短,又怕真被抓回堡里,索性先躲起来再说。可是躲了半天,她那些腿长的哥哥们却连个影子也没瞧见,就瞧见一个陌生男子骑着马绕着林子转,来来回回五六趟,看得她头都晕了。
他到底想干吗?不会是来抓她回去的吧?
可怜的玉儿,就这么耗在树上,不敢轻举妄动,心里直嘀咕,快走啦!找不着到别的地方找嘛!别尽是守在这儿呀!
可那男人硬是赖在她这棵树下,跨下马儿就这么绕呀绕了大半个时辰,他不头晕,盯着他绕圈子的玉儿早忍不住打起瞌睡了。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个在树上打瞌睡的人会有什么下场?自然是自由落体,直直掉下树了。
在她意识到自己摔下去时,已经来不及做任何自救动作了,只好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等着剧痛来临,连惊呼都省了。
再如何出神的人,当头上有件物体,还是非常大的物体要砸到自己之前,总会发现的。
纪天仇直觉遭到攻击,正打算一掌劈下,千钧一发之际,发现是个小姑娘,忙收掌改而接住她。
玉儿就这样从天而降地掉到纪天仇的怀里了。
紧闭着双眼的玉儿,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觉得有疼痛的感觉,正庆幸自己好运,这么高的树,跌下来竟一点都不疼耶!找个机会可得再试一次。难道是这些日子练功的成果?哼!这下看谁还敢说她段玉儿是个“武痴”?
还得意着呢!耳边就传来一句冷冷的质问:“你是谁?想干什么?为何偷袭我?”
玉儿蓦地瞪大眼,原来不是她轻功变好了,而是被人接住了。真倒霉,好不容易逃出来,连江湖都还没踏进去呢!就被人给逮着了。
不情不愿地横眼扫过抱住她的男人,玉儿不由得瞪大眼睛,哇!
刚刚在树上看不清楚,近看这个人长得还真不是普通的好看呢!如果不是他现在拧着眉、抿着唇,玉儿敢打赌,他一定比家皇那四个被人封为“飞鹰四杰”的哥哥们好看。真该让他们来瞧瞧人家,尤其是季汤哥哥,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那么臭屁?
玉儿傻愣着眼,直勾勾地瞧着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纪天仇眉皱得更紧了,他确定眼前这位小姑娘无害,但是她为什么会自他头上掉下来呢?难道她想用自己的身体砸死他吗?
“你是谁?”他再问,一个正常的姑娘家是不会像她这般不避讳地盯着男人看的,莫非这是霍刚的美人计?他心一沉,随手将她扔回地面, “谁派你来的?”
这男人有虐待狂。玉儿爬起来摸摸自己跌疼的臀部。生气地抱怨: “你不会轻一点啊!别以为人长得好看就可以欺负人,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有啥用?”骂完,摔着的地方还兀自发疼,她又意犹未尽地补充:“好看借人家,看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干吗这么用力扔人家?害人家疼死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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