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御莆在尚书省与左相、兵部尚书、吏部尚书、户部尚书商讨国事,正为东突厥久犯边境烦恼不已。
“兵部还有多少兵力可以支援李将军?”杜御莆问。
“亲卫府尚有十万兵卒。”
“户部、吏部二位尚书可有高见?”杜御莆又问。
“现已徵募百万民兵有余。”
“很好!”杜御莆点头,复问:“史相爷有何看法?”
左相史理拂顺苍苍银须,“杜相爷先知灼见,愿闻其详。”
原先史理对这嘴上无须却一路平步青云、甚至年纪轻轻便高居百官之首的杜御莆有些微不服,不过同朝数载,发现他刚而有礼,虽独揽大权,却不会刚愎自用;最令人钦佩的是,他一介儒生,却熟习兵法,韬略干练、从容退兵——
至此,史理跟朝中上下对杜御莆是心悦诚服了!无怪乎圣上在两军交战的此时,依然放心前往离宫狩猎,而将朝中大事交付与他。
杜御莆颔首,沉吟道:“东突厥狡猾,踞守阴山天险,我军兵力虽众,却难以越雷池一步……本相也甚为头疼!”
众人皆点头,“正因占尽地利之便,东突厥才肆无忌惮的屡屡犯我!”
“报!”禁军校尉呈上一封信箴,“这是杜相爷府中传来的家书。”
杜御莆拿出家书一看,里头只有简短几句:有事相商,请速回。他摇头,眉目间却带着笑意。这龙飞凤舞的字一看就知道是她写的!
众人鲜少见到沉稳的杜相,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复杂表情,好奇的互视一眼,站在身旁的史理倚老,偷觑了眼,被杜御莆发现了也不觉惭,抚须评道:“好豪迈的书法!”
“谢谢夸奖,是拙荆所写。”
“哈哈哈!杜相爷果然大度,伉俪情深令人羡慕!”几位尚书称奇,饶是当今公主也不致如此豪爽的“命”夫君早回吧!
史理素来惧内,很开心外表严正的杜御莆也有此患,以肘顶顶他,“小老弟,外头那些不懂事的人都讥我怕妻,其实咱们这不叫怕,是让;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多威风,回到家里让让妻子又有何妨,你说是吧!”
杜御莆哭笑不得,只得点头,“史老说的有理。”
“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别耽搁了小老弟的要事,”史理瞄了瞄他手中的信箴,“用兵之事,明门再商议可好?”
呵呵,每回总是他碍于妻威托辞退席,这回总算有人垫着底儿了!
几位尚书也赶紧起身,“下宫就不耽搁二位相爷了,就此告退。”大家都笑得暧昧。
杜御莆不以为忤,“一道走吧!”
一行人来到尚书省外,突然有位官员见到杜御莆,便兴奋的向前揖礼,“见过恩公!”
“杜相爷真是桃李满天下,功在社稷、功劳不小啊!”吏部尚书语气有些薄酸地说。
杜御莆平淡的答:“都是天子门生,于本相何功之有?”
“自古以来哪一个相国大臣不是门生满堂?李尚书少见多怪!”
“史相爷说得有理!是下官失了分寸。”吏部尚书见德高望重的左相都出面说话了,赶紧道歉。
杜御莆丝毫不以为意,和煦—笑,“史老要不要先回府?”
“天色不早了,本相也该回府了!”史理对杜御莆附耳说:“那些女人家呀,晚个半个时辰回去都得花上一个时辰解释,麻烦!”
杜御莆扬起嘴角,“我明白。”
史理又顶顶他的肘,“你也早点回府。”说完眨眨眼,一副“你知道的嘛”的模样。
“了解。史老慢走。”他们虽同朝为官、共掌国事多年,却始终只有同事之谊,没想到纱凌的一封信居然迅速拉近两人的关系,这是杜御莆始料未及的。
三位尚书跟着史理离去,杜御莆转向方才唤他的官员,微笑,“黔娄兄近来可好?”
黔娄子敬对他竟然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感到狂喜,激动的说:“恩公……请让下官一拜!”
“唉!”杜御莆扶起他,“不必多礼。”看了看他身上的青色官服,“黔娄兄可还顺利?”
“托恩公的福,子敬自从回到黔州之后蒙邱刺史看重,先任采访判官、后又获保举进秘书省……恩公对子敬恩同再造,”他又跪了下去,“子敬结草衔环也不足以报恩公大德!”
“唉!男儿膝下有黄金,别这样!”杜御莆又拉起他,“科举制度虽然公平,却仍有遗珠之憾;你既能蒙邱放一路保举,必然有些才干,应该好好效忠圣上才是,哪里是本相一人的功劳。”
“恩公教训得是!”黔娄子敬揩揩泪,“实不相瞒,子敬是特地来尚书省等候恩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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