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瞧得脸颊发热之后,林南又想起自己在床边说得那些关于初遇的傻话,觉得气氛似乎尴尴尬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帮你给嘴上擦点水吧,棉签在哪儿?”
祁遇白仍然直勾勾看着他,嘴里吐出三个字:“柜子里。”
林南便站起身,弓着背拉开铁柜的第一层,很快找到一包已经拆开过的棉签,可是饮用水又不知道在哪里,柜子上并没有瞧见。
不等他开口问,又是几个字蹦出来:“沙发那儿。”
林南回头一看,沙发边的矮桌上有专为病人准备的水,角落还有一箱矿泉水,大约是为探病的亲属预备的。
根本连问也不用问,大病刚缓的人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来失忆这回事的确是跟这个人没什么关系。
从那边拿过杯子跟水,林南转身回到床边。他将凳子移到靠近床头的位置,棉棒伸进杯中沾了点水,然后伸直了手去够祁遇白的嘴。
床太宽,手显得有点不够长。
祁遇白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你就不能站起来?”
这个要求的确不过分,但林南还是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隔了两秒才终于起身,像只虾米一样躬着身体小心翼翼地服待病号。
两人的脸相隔不过十来厘米的距离,白炽灯光从林南头顶铺下来,在祁遇白憔悴的面容上投出一片阴影。
棉棒吸水不够好,林南又太紧张祁遇白,只擦了擦嘴角就又回左手的杯中重新沾上一点水,然后再继续下一厘唇面。如此往复,只不过刚刚擦好上唇他就累得腰杆和手臂发酸,姿势别别扭扭的。
“累了?”祁遇白问。
“没有……”林南急忙否认。
身体上的累还是小事,重点是心累。
如此近距离对着眼前的这两片薄唇,林南控制不住地想起出事之前两人在浴室里抵死缠绵的情景。祁遇白当时就像是个刚刚开了荤的毛头小子,见缝插针、急不可耐地亲他,含住他的两瓣唇就像小朋友含着布丁一样不肯松口,只靠接吻就让自己感受到了两腿发软的感觉。
现在就更厉害了,只不过是看一看罢了,他甚至连碰都没碰到,就已经开始两腿发软。
“我去换一根棉棒。”
他低下头不敢直视祁遇白的眼睛,唯恐对方发现什么不对劲,逃开两步去扔旧棉棒。
心脏咚咚直敲,似乎在暗骂身体的主人没出息。
好不容易重新拿了根新的过来,祁遇白又不满意了。
“右边的嘴角再擦一点,还有点干。”
“好的。”
林南温顺地点了点头,一边忙着查漏补缺一边继续擦拭下唇。擦着擦着脸就越擦越热,就像有人在用手搓他的脸一样。
“你脸怎么红了?”祁遇白又问。
“是吗?”
林南忙用自己的手背碰了碰脸颊,肯定是很红的,他知道,但他得装作没事的模样。
“房间里有点热。”他闪烁其词,“一会儿我把窗户打开。”
祁遇白看了看头顶的中央空调下飘得像软柳一样的红丝带,接着眼神了然地望着林南通红的脸。
“擦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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