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屋里没人,屋外有人。
&esp;&esp;“那日你晕了,夫人将你带回来了。”方仁听到声响,端着碗热腾腾的小粥进来。
&esp;&esp;戚扬生闻到香味,饥肠辘辘,一骨碌的就跳下榻,劈手夺了粥,像喝水一样咕噜咕噜的就咽进肚子里。
&esp;&esp;才出锅的粥啊,他不觉得烫吗?方仁心里念了念,才说道:“我家夫人给你在府上寻了个差事儿,就每日溜溜夫人的爱犬和给两只鹦鹉喂食。差事简单,你可莫出现差池,惹得夫人伤心,君上可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虽说近来君上不在府中。”
&esp;&esp;听了大半日,戚扬生还是绕在“夫人”二字出不来了,他岔断方仁的话,问道:“你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所以你家夫人到底是谁?”
&esp;&esp;方仁回道:“哦,你大抵是不知,我家夫人是凉侯之妻,江陵侯之女。”
&esp;&esp;“你说的可是那个年纪轻轻,却生得貌美如花的贵人?”戚扬生脑子里都是萧婵的模样。
&esp;&esp;方仁有些活络的回道:“嗯……是吧。”
&esp;&esp;貌美如花一词放在萧婵身上未免太俗气,花哪及她半分,萧婵的容貌应当是比花而花羞惭,比玉而玉黯淡,。
&esp;&esp;戚扬生目瞪口呆,道:“真当是贵中之贵啊……我想见见这位夫人。”
&esp;&esp;方仁拚掌一呼,转身就走,口中念道:“啊,我都忘了,夫人说你醒了之后要我带你去见她来着。”
&esp;&esp;走到一半,松头日脑的方仁转了道弯,又是拚掌一呼。
&esp;&esp;得了,戚扬生忘记捎上了。
&esp;&esp;……
&esp;&esp;戚扬生被方仁领到厅堂,等了一忽儿,只见一个穿着生色的衣裳女子,后头从一位老媪,两相悠悠走来。
&esp;&esp;女子屏退了所有人,开口就道:“你终于醒了。”
&esp;&esp;萧婵在小寺村穿着素色布衣,如今略施淡妆,衣物扈扈,宛若仙子下凡。
&esp;&esp;戚扬生垂头疾避在柱后,小脸儿泌着羞色,只把两眼潜目着。
&esp;&esp;柱子比戚扬生还瘦些,根本遮不住他,大半的身躯露在外头。如此反应,把萧婵逗笑了,一笑口角晕浅涡。
&esp;&esp;“你怎么见我就躲?我又不是坏人,你过来,有话问你。”
&esp;&esp;戚扬生两脚不自由地循声自行,萧婵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换了一身行头,也是个精神的小儿郎。”
&esp;&esp;戚扬生胁肩累足,脖颈垂得如累累麦穗,两条细长的肐膊扭绞在一块,用颤涩的声音问道:“夫人想问什么?”
&esp;&esp;萧婵忽地敛了笑容,与缳娘溜了眼神,确认四下无人之后才正色道:“那日你给我的东西,是从哪儿得到的?”
&esp;&esp;“我从墓穴里挖出来的。”
&esp;&esp;墓……死人?这小子难不成是盗墓贼吗?萧婵不禁掇了掇肩,倒吸了口气,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esp;&esp;戚扬生知萧婵对此话有误,为己力辩,道:“夫人莫误会。我不是盗墓贼,那墓穴是我父亲的。父亲七年前病逝,去岁托梦与我,让我凿其墓穴取出此物,将来好送给路过的贵人,我等了一年,都没等到,适逢夫人路过,想应当是贵人,就送了。”
&esp;&esp;萧婵有些不好意思,假意咳了两声,道:“你姓戚?你父亲是谁?”
&esp;&esp;“我随母姓,我父亲叫做姓傅。”
&esp;&esp;姓傅?萧婵记得那个盗走玉玺之人,也姓傅,叫傅司阙。父亲时不时就臭骂一顿傅司阙:“傅司阙这个毛贼,弄的天下之人你猜我我疑你的,要是被我遇见,我就把他狗头砍下来当下酒之食。”
&esp;&esp;那时她还小,听到这血腥之事,两眼汪汪,道:“阿父好可怕。”然后一溜烟躲到祖母怀里。
&esp;&esp;祖母嗔了父亲一眼,道:“在茑茑面前,嘴巴里说什么砍啊杀的,呈气势啊?”
&esp;&esp;若说萧婵之前还疑此物是真假,如今已一心认定这是真的了。
&esp;&esp;好啊,竟然带进棺材里,真是掘地三尺也难寻。
&esp;&esp;萧婵半喜半忧,若是假的就砸碎了罢,是真的,该交给谁呢?
&esp;&esp;那日她对霍戟是如何说的?她说,这村与她有缘,今日还非去不可了。
&esp;&esp;果是与这村有缘不错。
&esp;&esp;去了一趟不仅知道张甫水的事情,探囊就得了玉玺……没准这村往后还能做出些大事儿来。
&esp;&esp;她在心里活络了半天,戚扬生看她眉宇间夹杂着愁苦的意绪,问:“可是这东西有古怪?”
&esp;&esp;萧婵没有回答戚扬生之问,转头对缳娘道:“他与我有缘,从今日起,便在府中罢,缳娘,你且带他熟悉熟悉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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