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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谢悯改名换姓让她有了新的身份,落在知晓她过去些许事的人眼中便是选定了她,不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她不是他的孩子,没有卫氏血脉,道成是伺候卫恒的太监,甚至还供奉着卫恒的画像,应当受不了他选了一个没有卫氏血脉还叛出大同教的孩子。
思绪乱糟糟缠成一团,他漠然问谢悯:“你去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一时怔然,面色更加苍白。谢衍轻咳几声道:“同你没什么干系,留在京中该做什么做什么,日后要做君王的人,别因一时意气贸然行事。”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自己都——”谢悯荒谬地看向他,陡然觉出他话中有些非同寻常的叮嘱意味,慌张问道,“你要做什么?”
他目光沉沉,面色透着某种近乎诡谲的森然意味。
“去做最后的了断。”
桓玉是被大夫用银针扎醒的。
气血逆行,她陡然吐出一口血来,渐渐有了些神志,浑浑噩噩想,这是第几日了?
不清楚。
她先前被弄醒过几次,都是吃些东西或饮些水,中途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绑她那几人的几句闲谈。
一人格外烦躁道:“直接杀了她不成么?带着她赶路都慢上不少!原本不久计划绑了小七那崽子后直接杀了带回去鼓舞教中士气。”
另外一个沉稳些的便道:“这个身份可不一样,皇帝格外在意,我们走后小半个时辰便封了长安城,活着带回去说不准能让他们退兵,死了可什么都没了。”
还有一人道:“教主知晓抓住的是皇后便传信说要留活口,别做傻事。”
知晓暂时性命无忧后她便松了口气,试探着开口问能不能取出她袖中药瓶喂她几颗药,不然极可能死在半道上。
她面带病容唇色发青,实在不像是说谎。那几人应了,可她袖中药却不知何时丢了。他们没那个心思替她寻药煎服,又怕她死了,干脆捏着她的下颌强喂了几颗包治百病的“长生丹”。
那药性太烈,她受不住晕了过去,直到此时才吐出一口瘀血醒过来。
还不如不说药的事,桓玉浑浑噩噩地想,那样至少不用服这什么长生丹受罪……
胸腔见仿佛被堵住,可她根本没有大口喘息的力气,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大夫在给她把脉,她竭力睁开眼凝神,目光落在这昏暗房间中央的人身上。
他面上无须,头发却尽数白了,身着肥大道袍,额头上时不时沁出些虚汗来,藏在苍老褶皱间。
屋中很多人,却只有他一人坐着,想来便是这大同教的教主道成了。
见她醒来,道成目光只淡淡掠过她面庞,随后下移落到她小腹之上,像是打量什么物件一般,声音有些尖利地问那大夫:“如何?”
大夫并不明白教主为何要过问这种事,却还是如实道:“她不缺阳气滋养,也并无什么妇人病症,久无身孕可能是体虚所致,也可能是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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